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瞿清岚心底发慌，他越想越不对劲，慕七为什么会突然现在天台上，他回去取的是什么……他有什么落在台上了？

“我不是叫你回去吗？”慕七问，他的声音很冷，像了一块冰在嘴里。

慕七自嘲地笑了一声，“怕得走不动了？你还是快跑，不然我不能保证不会对你些什么。”

瞿清岚站在原地没动。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明天就是一月期满，我要回去了。”慕七想要甩去上的血，但红的颜已经把布料浸透了，他没成功，“我去你的宿舍找你，你没在，所以我循着你的味找来了天台。”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逃跑。”慕七说:“我要发情期了。”

“西怀揣着梦想而来，却死在了梦的开端。纳森为了升迁，暗地里在为贵族们寻觅少男少女，供他们玩乐，被送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他专挑没有背景的普通学生下手。西学的第一年就被纳森盯上了，她很单纯，轻信了纳森这个禽兽。我还记得那晚，她穿着漂亮的红裙，她告诉我，她遇见了一位贵人，他要带她去参加上社会的晚宴，她或许能在那里开始一段好的恋情。”

纳森原本发福的肚腩此刻凹陷了下去，他满脸都是血，附近的地上横列了好几块仍在动的破裂开来的暗红脏，他四肢的骨全被碾碎，睛大睁，球突，似有不甘地瞪着这个世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瞿清岚依旧没动，他盯着慕七看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扑了上去，他咬了慕七发的嘴一，看着自己留下的牙印，语气俏地问:“喂，慕七，你既然是狼人，能变个狼耳朵来给我看吗？”

“慕……七？”瞿清岚觉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他有，向后退了几步，直到靠在墙上才勉支撑住自己没往下倒去。

那个被他视作一生之敌的男人，现在就那样毫无尊严地倒在地上，人类的生命竟如此脆弱。纳森夺走了他重要的人，给他带来经年的恨与耻辱，曾经像一座陡峭的山一样横亘在他人生中的影，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被踩了内脏，被碾碎了骨。

等到瞿清岚气吁吁地重新跑回天台上的时候，他看见的是逆着月光，睛泛红犹如地狱恶鬼的慕七，和他的脚边一滩烂泥一样的纳森。

“你属狗的吗？”瞿清岚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知这样的后果吗？”

“嗯。”慕七摸了摸他的，把柔顺的黑发得糟糟的。

“嗯？”慕七垂眸看他，底尽是温柔。

“嗯？”瞿清岚抬眸看他，对方底蔓延开来的猩红他很熟悉。

“我走到一半，想起来有个问题忘了问你，所以回来了。”瞿清岚的嘴在发抖，“你今天怎么会来天台的？”

“没什么，你取完东西就早回去休息吧。”

瞿清岚觉心里空落落的，有释然，也有遗憾。纳森死不足惜，但是瞿清岚还没有揭发他的罪行，还没有让他败名裂，会到痛不生的觉，他就死了。

“你很努力了。”慕七仰，在瞿清岚的眉心落下一个吻，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教学楼门，他放下瞿清岚，“你得很好。自己回去吧，我有东西落在上面了，我去取一下。”

也许是今夜月太，也许是空的教学楼太过静谧，也或许，是慕七结实的怀抱令人安心。

瞿清岚敞开心扉，把自己的过去娓娓来。他独自守了这个秘密三年，痛苦与无助早已压抑到极致。

“不知。”慕七顿了顿，补了一句:“我也不在乎。”

“她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瞿清岚攥了拳，带着恨意说:“为了帮西复仇，我也了学院。我心积虑地接近纳森，制造和他的偶遇，就为了让他注意到我。计划还算顺利，他居然真的向我表白了，我和他虚与委蛇，收集了他猥亵学生还有和贵族肮脏易的证据，但是我不敢直接揭发他，上位者官官相护，他的易对象牵扯到太多人了，我怕我的证据会石沉大海，所以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嗯，再见。”

岁，三年前她考了圣·里约内尔学院，我们都很开心，她说从这里毕业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以后我们能过上富裕的生活。”

和慕七别后，瞿清岚独自走在空旷的校园里。

“你……”瞿清岚拉住他的衣摆，言又止。

瞿清岚捂着发，跑开几步，说:“再见啦。”

在瞿清岚怔愣的时候，慕七已经走到了他的边，“瞿清岚。”他低低地叫他，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瞿清岚，他的声音很冷，却像一个火炉，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