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长街上，只有他的笑声在回响。笑自己痴心妄想，笑自己可怜可悲。

忘的掉吗？陆羌的魂魄问着自己。即便已经殒灭，这所受的屈辱仍然无法忘怀。

陆羌却笑了起来，逐渐变成大笑，笑的不能自制，浑都颤抖起来。

陆晁想不通，陆羌却知。父亲恨透了让王府陷尴尬地位的自己，他见不得自己有丝毫的人，只想让自己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听话的隶，隶怎么会有什么气节、义气？百般折磨，都只为自己亲承认是陆晁救了自己。

他动了动被自己咬的满是破的嘴，却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只能睁瞧陆晁一，咳一大血。

推开门，便传来一或者血腥味的恶臭，角落里放着个火堆，里面烤着各形状的烙铁。

已经是三更天了，王府门挂着的灯笼幽幽地照着朱漆的大门，平添一分惨淡。陆羌绕至右边的侧门，却没有直接去，而是坐下了一气。

至于陆晁找到王府的刑房，支开一人等去找陆羌时，已经过了十日了。他不敢想象，王爷暴怒，这十日陆羌经受了这样的折磨。

第三天的夜晚，他从天黑一直被人玩到了天亮，天亮了以后，士兵们把他的扔在城门边，来往的路人有的不屑的吐唾沫到他上，有的从他上踩过去，有的直接把他拖旁边的树丛里。陆羌的中和下都满了，糊的满都是。

要说最害怕的，还是得柳病，上生了烂疮，袁总就用烙铁上去，用刀剜掉一块，这样了却还不能休息，还得带伤苦力活、伺候人。

为什么偏偏又被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陆晁到时，只来得及看到陆羌被拖拽去的背影。

没有血腥味，没有军汉上黏腻的臭味，没有伤渐渐腐烂的味，这不是属于一个隶的空气。

陆羌低一，睁开双，神都已经涣散。

他自己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逆来顺受。他已经故意忘记了自尊这回事，甚至在别人问起时，能清晰的讲述自己方才是如何的被玩的，气平静，仿佛只是一般的闲聊。

到最后那段时期，别人在他上时都不敢正瞧他的，遍布的各新旧伤看起来十分可怖。

刑房正中间是个刑架，陆羌正被绑着坐在上面。他浑赤，发散，浑布满各伤，一张脸都糊满鲜血，双在刑架上被绑成“一”字型，后翻，被烙的焦黑。

“元桢……”陆晁哽咽。

陆晁心知陆羌定是怕连累自己，回了王府自首，连忙了，想在陆羌到王府之前拦下他。

最后终是叩响了这门。

他很久没有笑过了，有些忘记该怎么笑了。

陆羌终其一生，伺候过的人至少有了千位，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街边乞丐。他有时候想，恐怕举国都找不自己这么下贱的人了，哪怕是青楼女，都比自己面些。他的，再也不属于自己，只能任他人使用。

曾经他是怕这些怪力神的说法，如今已经不再惜自己的命，反而对鬼神之说没什么觉了。

接下来三天，陆羌被齐王浑赤的吊在城门前，旁边就放着泡在盐里的鞭，路过的人都可以随便在他伤痕累累的躯上加上新伤。到了夜间，守城的士兵就把他被冷风的僵的放下来亵玩，不顾他的后刚刚受过烙刑。

小厮：“晚上公说要休息，一直关着门没来，方才小的敲门去给公送药，才发现里早就没人了。”

“我告诉父亲很多次了，是我劫走你的，为什么父亲还要问你？”陆晁别过脸不忍细看。

陆晁手臂上的伤，陆羌再熟悉不过，是王爷惯用的那鞭打来的。怎么可能躲得过呢？是自己白日梦。

河里飘着许多河灯，陆羌才想起今日是中元节。他只穿一件薄衫，加之虚弱，夜竟有些冷了，便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