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一向不乐观,转而又觉得燕随风若是发现镯子发亮,没准会上门索要,届时自己就连这一点可怀念的东西都没了。
因槿仪真人常年闭关,他座下弟子是云霄宫内最少的,韦君元这个师兄又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导致北殿向来肃静,鲜少有别殿弟子前来拜会。可这次韦君元回来后却发现北殿日渐热闹起来。
开始时还只是杜俊文、蔺书宽等相熟之人前来探望,之后就有小辈弟子在门口窗口探头探脑,被他发现后叫进房内,便一个个笑嘻嘻地递出一点补品。韦君元不明所以,听完他们的话后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人是想让他讲一讲羊肠山的除魔大战。这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不过既然师弟们想听,讲一讲也没什么。岂知这一拨人听完之后出去一番传讲,第二日竟又来了一批。
韦君元没什么口才,就只能平铺直叙,即使这样也把这些小辈听得瞠目结舌大赞惊险。他本来心情是很抑郁的,结果整天面对这样一群精力旺盛的吵闹青年,又说书似的讲个没完,简直累得没心思抑郁。
这日总算得了空闲,他抓住那个最先来找他的师弟,一番审问后得知原来这群人最开始是去找的温玉行,可温师兄重伤在床,只告诉他们去找韦师兄,还说此次除魔韦师兄功不可没,所以才有了他房中那一番“听书”盛况。
韦君元恍然大悟,当即去往东殿。
温玉行正在桌旁为一盆兰花修叶。
韦君元反复打量着他那一派悠然的姿态,蹙眉道:“你不是伤得下不去床吗?”
温玉行放下小剪刀,以拳掩口咳了两声:“师兄,内伤向来难养,我也是今日才勉强可以下床走动。”
韦君元在他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皮笑肉不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那群小子支到我那儿去,自己在这躲清闲。”
温玉行笑叹一声:“师兄,这样不是很好吗,师门弟子原本都以为你严苛冷漠不可亲近,现在人人敬你是英雄,也都愿意和你来往了。”
韦君元面上一热:“我又不愿意和他们来往……”
到了这时,他也明白温玉行的用意,一时感动一时窘迫反倒哑然了。
温玉行却是很开心,拿起剪刀继续修剪那花叶,边剪边微笑,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手艺。
韦君元盯着他半晌,忽然发现身边对自己好的人其实并不算少。燕随风自不必说,贺兰昱、温玉行、蔺书宽,这些人对自己关怀照顾也无索求,此之谓君子。反观自己所为,倒的确有点心胸狭窄的意思。
“温玉行……”韦君元不自在地唤道。
温玉行抬头看他:“师兄?”
“你说……如果一个人做错事惹了另一个人生气,要怎样才能获得对方原谅呢?”
温玉行微怔一瞬:“若是做了错事,当然要主动承认错误,并且尽力弥补这个错误了。”
韦君元低头摸索着面前残缺的桌角:“认错……已经认了,可对方不给弥补的机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