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么贵！”王阿婆扯阿姑的袖，“一个女娃……不值当的。”

他一连叹了好几声，直直叹得刘平顺他们手足无措起来。大夫小心翼翼地把小红的左胳膊翻来覆去的看，这里摸摸那里敲敲。

大夫捋着胡给她比划了个数。王阿婆看见那个手势好悬没厥过去。

“这，这也太多了吧……”

当然有别的。因为烧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温度实在是太了，他们不仅仅要好小红长大后可能是个傻的准备，并且要好小红可能是个残疾的准备。

“……签字？”

她问得小心翼翼。

“啊？”阿姑一个哆嗦，低看向小红。

大夫，挥手叫来了个小徒弟，吩咐了两句，小徒弟就转了屋。没一会儿拿了张纸来。

王阿婆把小红抱回来，看着刘平顺：“要不，咱走吧？”

“唉，实在是耽误太久了，真不是我给你们漫天要价，实在是，实在是耽误太久了，这是从阎王手上抢人啊——”

王阿婆几个呼，上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被阿姑拦下来。

阿姑没理她：“有九成吗？”

截肢！

长着这么个东西没什么好。要是一直好不了，这孩一直发烧，那迟早会把自己烧死，不如截肢。

“九成？”大夫听见这个，给逗得笑了声儿，“有个七成都得算上是命了。”

“别的？”

“啊呀！你们这怎么才送来啊！”本来还在桌后面坐的气定神闲的大夫，一看见小红的胳膊顿时就站了起来，睛中带着几分谴责，“你看看这孩，这都这样了，唉唉唉！”

“不会写字？那在这儿画个圈儿，然后个手印。”

“能手印吗？”刘平顺问。

“还是听大夫的吧，”王阿婆劝阿姑，“……就是这个药钱的事儿，大夫，这得要多少钱啊……？”

“还是听大夫的吧，啊。”王阿婆拍拍阿姑的肩，“看看大夫怎么说。”

。

“总是这么时不时的烧一下，怎么也得有个五六天了。”

阿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吧。”

“就是写你的名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万一，我说要是万一，人没了，要是不立个字据，你们倒打一耙怎么办，这我们上哪儿说理去。”

“走？走哪儿去，她这还发着烧呢。”阿姑把小红抢过来，盯着大夫，“您说这个完，她有几成几率能活？”

“签字吧。”

“用的都是好药，而且，这不是单单的药钱啊，这是买命钱。”大夫给小红把襁褓掖好，并不多劝，“不看病就活不了，看病，就这，我还不能保证一定就能好呢。”

活生生的胳膊给生生地砍掉。多吓人！多可怕！胳膊都锯掉了这人还能活？

王阿婆还想说什么，但是刘平顺已然从怀中掏了钱递了过去。

“这孩烧多久了？”大夫问。

没有无缘无故发起的烧。大夫说。小红之所以会一直烧就是因为胳膊上的伤没好全的原因，看起来好像表面上是在愈合，但是里面的骨早就已经坏了，长也没长好。摸她的胳膊她一反应都没有，显然是已经坏死了。

大夫还是觉得截肢比较好一。她小，恢复起来好恢复，也能从上解决发烧的问题。王阿婆听着大夫的话一直。

小徒弟抬上下扫视了他几遍，这人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也愿意钱救个女娃，竟然不识字的吗？

“五六天！大人都经不住这么烧，更何况是孩！你们这些人，心可真够宽的。”大夫没好气，“现在最要的是退烧，我先给你们开副药，退了烧咱们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