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他们就七嘴八的吵了起来。阿姑小幅度地扯了扯刘平顺的袖。

刘平顺一个激灵。柳川，那离这儿可有三千多里啊。

有人说，求老天开开，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刘福贵从鼻里一气：“隐情？隐个！”但话虽这么说，倒也是没阻拦刘平顺让他们说话了。

正当大福村的村民吵闹的时候，民见他们可能一时半刻顾不上自己，就准备开溜。

哄哄的闹了一场，这才把逃跑的人悉数捉拿归来，他们把镐抵在那些民的后脑上，迫他们跪了下来：“你们还敢跑？偷了我们东西这事儿你当就能这么算了？”

“别跑！站住！”

“你，就你吧，你说说，”刘平顺随便了个看起来像是主心骨的人，“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为什么要来我们大福村偷东西？”

“阿弥陀佛，”他喊了句佛号，“我们把他们埋了以后，去他们的家里，找，找那些被鬼剩下来的东西吃……”

刘平顺攥着阿姑的手，他能够觉到自己握着的这只手在不住地颤抖，阿姑的泪像是珠一般往下掉，在泥地上砸来铜板大的坑。

“也不仅仅只有我们那里旱，我们走的这一路，一路都旱，只不过有的地方能比我们那里好上一而已。很多地方要不了我们这么多人，很多地方不叫我们，我们被赶来，就只能继续往前走……

有人说，你杀吧，你杀了我倒是净，这日真的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那有鬼的地方我们是从来不敢去的。但是那鬼啊，他们才不往没钱的地方钻，我们只能捡着他们不去的地方走，走山沟，走草原，走他们不走的路。

“我们是从南边柳川逃难过来的……”

还有更多的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来，

“你如实说，我们不可能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坏人！”

没想到那男人先不兴了，横眉一竖就要开骂：“看你是顺带来的才没你，你到底是哪边儿的？你怎么成天向着他们说话呢！你没见是他们来偷我们东西？瞧瞧他们糟蹋的，当我们粮大风刮来的不成！哎，就是，他们怎么能这么快找到我们粮仓在哪儿？难不成就是你给领的路！”

“你开什么玩笑，没听顺说吗，那都是黄茅草，娘娘能住黄茅草堆里？你当跟你似的？”

“但要是没在里的话，娘娘没收到祭品，怎么还给咱们了……呢？”

刘平顺上来拦那男人：“富贵叔，不如你先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或许其中有隐情也说不定。”

看着那些在黝黑脸庞上蜿蜒的泪，大福村的人们一时之间竟然被吓得有些呆了。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许是一个没了丈夫和孩的女人——大福村的村民也想起了昨晚的苦难，整片天地好似都回着那痛彻心扉的哭声。

“老爷们，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实在是，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大老爷，我们，我们真的是一等一的良民啊！”那人哭号一声。他的声音刚落，就有窸窸窣窣泣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似的响了起来，很快就连成了一片。

“我们把他们埋了，挖了一个大坑，把他们埋了——”说这里，他几度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也以为，以为你们是……”

“这贼老天不叫人活啊。天灾，再加上人祸，绿鬼们开着那突突冒烟的车，在村里的，村里的路窄，那车却大，一个不小心就能撞塌一面土墙，很多时候里面的人不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被活埋了，连个声儿都发不来。

“哎你们嘛呢！”

”

还想继续和别人理论草场究竟是不是娘娘府的村民，被刘平顺的这一嗓给吓了一。他们看过去，这才发现竟然有人在他们底下已经溜到了好远的地方。

“也不是所有地方他们都占领了，有些村是空的，他们把人都，人都，打死了——人和就直接从上面踩过去，那尸都被碾得稀碎，看不来原来的模样……我们见过好几个这样的村。

“我们真不是坏人啊……求老爷们明鉴啊。”说着，那人跪在地上咚咚磕起来。刘平顺连忙避开一步。

“有没有可能那片草场就是娘娘的天福地？”

“我们那边已经旱了两年了，颗粒无收，树都死了，实在是连能的东西都没了，实在是活不成了，这才一路逃过来的……

“哎，你先把这东西放下，他们好像也是有苦衷的。”阿姑见这情况又要打起来，连忙上来劝。

这就是野谷外年年祭祀的人们？阿姑就没见过这么能歪曲事实的，真被气了个够呛。

“这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