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顺听见这声，一愣，立扔下树枝跑到阿姑前护着他。

刘平顺嘴抿成了一条线，他没有回答，拉着阿姑就往村里跑。

刘平顺了他的脸一把：“有燥是吧？没野谷里那么。”

“……我不懂我也知大家聚堆儿的地方肯定比谁都不愿意呆的地方好啊。”

刘平顺看他实在难受，安抚：“咱们给我阿爷送完东西就上回去，一刻都不多呆。”

正当他想招呼刘平顺过来也歇会儿的时候，突然听闻不知哪里传来的一阵嗡鸣。

阿姑就说让他先去见他爷，他也不愿意。本来就是来完成丛叔的心愿捎带脚看一他爷，现在这主次掉了个个这怎么能行。阿姑说不过他，就随他去了，反正看这人的样好像也并不觉有多沉。

阿姑语重心长地用带着浮土的手，毫不客气地踮脚拍了拍刘平顺的：“你这个傻孩，你就听我的，绝对没错。我跟你讲，丛叔一准儿是去找我爹了，他肯定不会在这儿呆着的，这儿就是走个过场，了却他的一桩心愿。你要是真给你丛叔安排了那个地方，人家家大业大的，还不成天跟丛叔找事儿？在底下呆的都不安生！”

“这边的空气……”阿姑皱着眉好像是在拼命想找来个什么样的形容词，“……好，奇怪？”

“地动得去空地啊，你别跑了！”阿姑拽他。

刘平顺提议找个中心的位置，阿姑不愿意，他们在墓地的边缘停下。

他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随一提，许是我多心了，可能就是土腥味儿，我没闻惯。到时候你们爷俩好好说说话，都这么久没见了。咱们又不急着回去，天亮之前不就行了。不对，就算是天亮了也没关系，左右咱们是来了，他们一帮小孩还能来把咱俩抓回去不成？没关系的。”

他这么一说，阿姑倒不好意思起来，怎么就至于还不让人家爷孙俩好好叙叙旧了。

“是那里吗？”阿姑问。

“……什么？”

“哈哈，”阿姑一笑，“我求他半夜来骂我。”

“你还懂风？”

“福泽个，”阿姑打断他，也不跟他多说了，拿着树枝直接开挖，“丛叔哪儿来的孩？福泽不福泽的吧，没用。让他跟我爹俩人好好过去吧。”

“本来丛叔就不是什么闹的，而且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你们村的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们丛叔怎么办。”阿姑用那个树枝砰砰杵着地，“就这儿，你听我的。人家那里面你没见都是一家一家的啊？咱丛叔就一个人，真要在那儿还不得被人欺负？”

阿姑皱眉。他觉得不是，肯定不是，他从小在山里跑着长大的，还能分不清什么是土腥气？

他们在路上捡了两个又又壮的大树枝，准备用这个来挖坑。

工不趁手，活儿都没劲。他们挖了半天才挖来浅浅一个坑。阿姑双手磨得通红，实在是不住了，坐在旁边休息。

刘平顺见实在没办法，只好无奈把背篓放下，跟着他一块儿挖。

阿姑觉得不是，好像不是这个差别。

“这不是地动。”

“小心你爹半夜来骂你。”一边挖刘平顺还不忘一边吓唬他，“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究的。”

“你们这里，之前就是这奇怪的味吗？”

那声音极快极大，几个呼间就从蜂般的响动变成了好似能让大地为之震颤的隆隆。

果不其然，还是走叉了，本来是准备直接到墓地的，结果不知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到了村。

刘平顺了他的小脸。

“外面这风都不好了。”

好像有更多他没有接过的奇怪的什么东西在空气里。

阿姑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是地动了吗？”

“味？”刘平顺停住脚，仔仔细细呼了几气，“没有什么味啊。可能是土腥气，你没闻惯。这边太了，咱们走得又急，地上的土被扬起来了，然后你就闻见这‘奇怪’的味了。”

“诶我说，这外面和里面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嘛。”

几个月没见，那些痛苦的记忆好像都被更新代替了，面对着自己从小生长的环境，他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一时之间刘平顺也说不好这究竟是不是属于他们村的一分。

刘平顺还想争取一下：“……我听我爷说这儿风好，福泽孙——”

“这不是地动——”

阿姑提议先把东西给他爷放门，这死沉死沉的，别再给刘平顺压来个好歹。结果这人还不愿意，说什么可能会被旁的人家拿走。

“照我说我选的这儿最好，安静，还能遥遥看见咱野谷外面的山的一个角。”

终于看到了一些像是矮墙一般的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