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棠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但很难捕捉。

“可以了可以了！”杨棠慌不择言地打断了他，脸上阵白阵红，五彩斑斓，“我知了，你反正很兴好吧！大兴！”

杨棠的脸在他的掌心发，好像又在经历一场。程瞻的吻似雪一般安静，落到鼻尖，落到嘴，不留痕迹，转瞬即逝。

“……我也很委屈啊。”杨棠嘴扁了扁，在越来越近的程瞻的温里，他的心脏好似被揪住。

“你愿意坐上我的车，我很兴。

久违的称呼令棠颤了一下，于是那雪便从他的睫上坠落下来，幻作了一滴冷泪。

“陪你加班的那天，我也很兴。

杨棠这下再也躲不开对方的注视了，他的睫把细细的雪都抬了起来。

“你愿意对我说这些心里话，我很兴。——”

“带你吃馄饨的那天，我也很兴。

要站在台边，上的细都炸起，还要瑟瑟发抖地问他这样是不是会被讨厌。

只是程瞻终于明白，两个人的南辕北辙，已经到了一可笑的地步。要怎样办才好？要怎样办，才能把两个人的轨迹重新接驳到一起？

他现在已经可以很平静地回顾那一夜的自己了，但他抓着杨棠的五指却扣得更，好像害怕棠会像雪一样飞走。

程瞻双手拉起他外的帽，然后捧住他的脸，看住他的睛。

杨棠的手终于伸了来，他难以抵抗地抓住了程瞻的衣襟，仰着去追逐程瞻的嘴。被兜在帽里的耳朵，只能听见越来越急促的心声，互相碰撞着，扑通、扑通、扑通的。

“那也不是。”程瞻却八风不动地接下，“你告诉我那条浪狗的故事那一天要除外。不过与其说生气……可能更多的，是一绝望吧。”

“和你的那天，我也很兴。

在这个吻里他偷偷地睁开了睛，看见程瞻却是专注地闭着。在程瞻的背后是一整片城市的夜空，渺小的雪等同于看不见形状的尘埃，从遥远的云端朝他们纷纷洒洒地坠落下，每一片都激起千万重的回响。

杨棠怔怔良久，都没有意识到程瞻已经站得离他很近，两人的鞋尖抵着鞋尖，而他也不得不抬起来，看着程瞻的衣领。

“棠，”他轻声说，“我今天就很兴。”

自然讨厌是不可能讨厌的。

程瞻笑起来，轻轻去吻他的睛。“好。”程瞻温和地说。

他仓皇地摇：“不要了吧，我们都不要再自我批评了……”

“对不起啊，棠，让你这么委屈。”程瞻微微俯，额抵着他的额，声音低沉得仿佛是从咙里剖来，在燥的雪风中越来越沙哑，“如果早知……早知会走到分手的地步，我应该把一切心情，都完整地告诉你的。不是多么无聊的心情，都应该告诉你的。不是多么疲倦，都应该抱住你的。我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会把你丢了，对不起啊……棠棠。”

“你愿意让我你的家里，我很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