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程瞻，了。

他一上床，棠就会不自觉地贴靠过来，好像棠的里有个自动的源探测仪，还非要把脑袋钻他怀里才安心。

杨棠呆了一呆，突然真正地、完全地清醒过来。

他伸长手臂到程瞻后的床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原来才六。和他的手机摆在一起的程瞻的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一下，杨棠抬起瞥了一，那亮起的屏幕上显示一条来自“刘先恒”的消息：“起来了没，六半集合了！”

大什么领导……程瞻挂断电话，了太。他最大的领导不就是杨棠……

可惜了，他真想知十八岁的程瞻是什么模样。

杨棠皱了皱眉，几乎想夺过手机去找这人理论，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六半集合？到底忍住了，正想把程瞻拍醒，刘先恒又发来一条：“我待会就过去找你？1018对吧？”

刘先恒一愣：“你的嗓怎么回事？”

程瞻张了张，“……六半，我是赶不上了。”

不对，棠呢？

程瞻拿着那片半个掌大的银杏叶，左转转，右转转。它就像一把撩人心弦的小蒲扇。

昨晚他也不知自己熬到了几才睡着——那时他看着杨棠熟睡的脸，看了很久，还去台上了一烟，重新洗漱过后才上床。

＊

杨棠伸手逆着摸过去，程瞻也并无知觉。杨棠望着望着，惘然地笑了。

程瞻是被一阵如命般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所以棠起床、烧、洗漱、离开，他竟然都睡得死沉，全没察觉？

有信息技术学院的大领导今天早晨要来看望本校师生，他们几个作为校友代表，也要去迎接。

他微微眯起睛，拿过那杯，还是温的。

刘先恒只好说：“那我先发了，帮你跟校友会的说一下。你七钟直接去大礼堂准备啊。真的是大领导啊，你不要掉链！”

昨晚走在学校的主上，杨棠一直在捡叶玩，他是知的。

程瞻皱起眉。

程瞻终于慢慢地想起来了。

“好看的。”杨棠把脏不溜秋的银杏叶在自己脑门上，又撅着嘴朝它气，没话找话似地，“银杏叶，就是秋冬天里的三叶草呀。”

程瞻睁开，意识到手机也在不停地震动，几乎要把他的枕都震翻。他迷迷糊糊了接听，便听见刘先恒的嗓门同时从话筒和门传：“你是不是还没起床？今天有大领导过来啊，昨天不是说好了吗！要六半集合的，你忘了？！”

程瞻没有回答。

他回过神来，探手去摸边，床单上有几缕暧昧的余温，但却没有棠的踪影。他陡然坐起，抓了一把发，被从他赤的上落，宽阔肩膀上还有棠昨晚挠的红痕。

“棠？”他喊声，嗓的确很是沙哑。拿起手机下床就要找人时，却见床搁了一杯。

他简直有些对自己生气，说不清抓不住的懊丧从心底悄悄地冒了。他咕嘟咕嘟地仰喝，搁下杯时，才发现这杯底下，原本压着一片银杏叶。

真是奇特，方才还几乎要暴走的情绪，在见到这一片小叶后，就突然被安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