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问，两人边蛰伏的一切，又好像全都活了过来，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全都如浪般开始涌动。

终于还是问来了。

杨棠说：“我没有和学生会预约……”

可能是刚才过于张，将力都透支，在前台办卡的时候，在电梯上升的时候，在程瞻开门的时候，他越来越想睡觉。如果自己叫了网约车，那说不定真会在车上睡着吧。

程瞻接过杨棠的份证和校友证递给前台，前台的小查询一番，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校友的房间已经分完了，或者……”

继而程瞻又垂下了，“一定要回去吗？”

“他们给我的是个标间。”程瞻说。

“可以安排到我那间。”程瞻沉着地说着，将自己的房卡也给去，“1018.”

杨棠说：“可是灰的应该也很好看——”

程瞻指了指校门外的一家四星级酒店。那是他们都很熟悉的、学校控的迎宾酒店，据说学校人士住还有优惠。

这个回答让程瞻开心地笑起来。他脱下大衣，又接过杨棠脱下的外，一同挂到衣帽架上。然后他去窗前，摘下那件西装。

他想，程瞻的安排总是很正确，而且，因为程瞻首先提来了，他总可以否认自己也有居心叵测的责任。

“想看。”他找回了自己过去惯有的那蛮横的态度，“你穿给我看。”

程瞻望着他的神直勾勾的，好像自己即将被丢下了，之前所有撑来的镇定也全都消失。

“我来之前洗过了。”他小声说。

“嗯。”程瞻在他后，声线有些发，“他们给我租了一件白的，后来试了下，白的效果更好。”

程瞻的手忽然抚上了他的腰。杨棠的话音突兀地断了。

房间里的确是两张标准的单人床，程瞻的手提箱搁在电视柜边，窗前还挂着一件灰西装。除此之外，这个房间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打了烊，郊区的路上很少有车，空旷得像一片荒野。杨棠直到这时，才慢吞吞地去摸手机，打开打车件。

程瞻的手挡住了他的手机。

＊

“想看吗？”程瞻说。

“是住哪里？”

“可以去问问。”程瞻说，“肯定还有空房。”

杨棠默默收起了手机。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平稳，声音从容，“那去问问看吧。”

“这个了，都没什么车……”他潦草地过件页面，“调度费好贵。”

他开始到困倦了。

杨棠的睫颤了一下，但他没有说话，只转脸去看前台旁边的报刊架。

程瞻却似并未受到他这细微的情绪变化。“好。”程瞻的声音柔得像夜晚，“那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我。”

他抬起。

杨棠眨了眨。

杨棠心不在焉地说：“你今晚没有穿灰这件……”

过去在四环的家里，总是杨棠先洗澡——如果不是一起洗。可杨棠此刻却到别扭。

“你洗澡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