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瞻忽然去拉他的手腕。杨棠迟疑地回。

“谢谢你演得不错。”杨棠笑着看他，“他可能真会把你当成我的男朋友。”

他哽了一下：“棠，我害怕的，从来只是你不要。”

程瞻立刻又觉得自己说了多余的话。

说着，杨棠低下，脚步不自觉地踏了草丛中，枯枝败叶在他的鞋底发嘎吱嘎吱的响。不知是哪一年的校友捐赠的茶树尚未开，但绿意盎然，的月光抚上叶片，在燥空气中造的假象。

但今天当真看见了，却又另当别论。

杨棠的瞳里平和地盛着月光，微风动他卫衣帽上抓绒的小细，将这一段沉默拂得发。程瞻愈发地难以忍受。

“也没什么……”他想找补时，杨棠却开了：“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对你要求很多？”

他与杨棠谈恋时，杨棠已经毕业四年多了。他从来不会一一去打探杨棠过往的情史，反正他也很清楚杨棠有多么受迎。

样，未免有些好笑：“这么多年了，他还缠着你？”

他说得很快，把“喜”两个字夹在一些有的没的语气词中间，这样就可以把它的分量削平。可是程瞻还是只听见了这两个字。

“谢谢你啊。”杨棠忽然打破了寂静。

“可你最后还是累了。”杨棠淡淡一笑，“有什么区别？”

“谢我什么？”

长得……还行吧，但除了长相以外，其他的长，暂时看不来……

“程瞻，你没有懂。”杨棠温柔地打断了他，“我是说，我想要的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如果你认为我想要的很复杂……那有可能，我们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没有接上轨。”

杨棠苦笑了笑，“很抱歉让你有这样的受。”这话说得好像面对客，他又试图翻译过来，“我总是得寸尺，就是说，你给我一寸，我还想要一尺，因为我就是什么都想要……在喜你的时候，我什么都想要。如果让你累了，真的对不起，你可以告诉我的。”

程瞻停下了脚步。于是杨棠也不得不停下来，转过，柔和的月令他的脸显几分不人间烟火般的迷茫。

他看着杨棠，而杨棠只是望着月光下小园中苍翠的圆柏。曲曲折折的小径边铺着酢浆草和银杏的残叶，有仙从里招摇着探了倩影。

杨棠别过脸去，他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程瞻摸了摸鼻。

“什么？”杨棠没有听懂。

程瞻说：“所以都是我的问题——”

程瞻良久没有接话，或许是一默认吧。

程瞻微微一窒。

“可是，”他的手指乏力得张了张，又生怕对方离开一般，再度握了那纤瘦的手腕，“我还是愿意给你。”

“这样就可以了吗？”程瞻说。

程瞻意识到自己所抓握的这一截肌肤，方才那个叫仇骏的男人也抓过。他就突然焦躁了起来。

“我不想告诉你。”他的声音里带着急促的气，“你想要什么，我全都愿意给你。”

“当你的男朋友，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