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无耻。

袁槿怔了一怔，下意识地说：“你家有司机？”

“谢谢袁秘。”在办公间外，他一手拉上了门，一边礼貌地说，“今天我看要加班，就让家里司机去接小闯了。”

是一朵半开的玫瑰。

程瞻抿了抿，低看了一下腕表，并不回答这句话。袁槿后退半步，过去那次她将程闯送到豪景苑时，已经隐约察觉这家人不一般，即使了司机佣人，也不算意外；令她的心一沉的，是程瞻客气疏远的表情。

画完了，又觉索然无味，他浅浅地抿了一。只想自己到底是要加班的，喝一杯咖啡提神，也不为过。

市场的员工多数比技术的早下班，电梯一到二楼，就觉一片空旷，走廊上的声控灯亮起，使七八糟的格间都显几分温馨。也有加班的人，从挡板后抬看他一，又低下去。

她今天的职业裙颇显段，长发盘起，脖颈上的珍珠项链衬得她肤愈加白皙。可她的脸有些怪异。

“那个，”程瞻轻咳两声，“其实，你上回的糕，杨棠吃完了。”

“袁秘慢走。”

到下一周，他带着这样无耻的觉悟，拒绝了袁槿帮他接人的提议。

成年人间不需要底，只是一丁暗示的锋刃，就足以让对方知难而退。

“你找杨主？”那加班的人说，“他回家啦，你可以把材料放在袁秘桌上。”

程瞻其实也没有幼稚到非要和十七八岁的中生争个下，他虽然嫉妒杨棠给予程闯的笑容，但也不至于认为杨棠会接受程闯。

一定很好吃。

程瞻笑着说：“这倒容易，有空请你们门一起聚个餐。”

，似乎是他脑中有某判断前人是否有威胁的程序，现在那程序又休眠了。他甚至哼笑一声，“你终于被甩了？”

“好说好说。”袁槿摆摆手，施施然一转，“那我就先下班啦。”

程闯摇了摇一手指，“人啊，总有这么一天，你也不会例外。”

袁槿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女人。目送她的影远去后，程瞻在心长一气，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的杯空了。

袁槿立刻挂上职业的笑容：“哎呀早知如此，上回接你弟弟就应该给我结工资啊！”

“他说很甜，谢谢你。”程瞻复述。

程闯霍地坐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程瞻？！啊？！”

他拿下咖啡豆、和拉壶。咖啡机闷声不响地工作起来，一杯咖啡研磨来后，他举起拉壶，微微倾斜咖啡杯，壶中的便乖顺地淌而下，伴随着轻微的摇晃和蘸，在咖啡中央一片一片地画了纤巧的和叶。

程闯睁开一只睛，“嗯？”

程瞻直到这时才觉自己的稽。他呆滞地应了一声，走了茶间，装模作样地接了一杯，片刻过后，又走到咖啡机旁。

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去想杨棠的那两个糕。

杨棠的办公室已经灭了灯，关了门。

＊

“……”

程瞻自顾自开始敲键盘，再不理他了。

咖啡苦涩地发着，送不去的玫瑰在他底渐渐地失了形状，化作温柔的混沌。

这些天来为了应付校庆节目的排练，也为了赶他的某些私活，工作度慢了许多，不得不在今天加班。他端起杯，迷茫地站了一会儿，竟然鬼使神差地往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