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瞻一怔，意外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啊？”

“叮”地一声，电梯门大开，光线重新回来，程瞻伸手住了门。两人电梯后，一时都去2层，手指险些相碰，程瞻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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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来了。”杨棠又指向另一家，“我听说那家意大利馆换了厨师，菜单也改了。”

程瞻的睛微微眯了下。

程瞻也看过去，“嗯。”

“我真的不用——”杨棠再次回到他面前时，一句话还没说完，肚里就发一阵反酸的低叫。

“那你要去吃这家吗？”程瞻问。

杨棠好像放弃了这场无谓的争执。于是程瞻的肩膀也不由得放松下来，吐一气。

程瞻跟来，看见他下了负1层，是公司的地下车库。

“那我，”杨棠仰看着电梯显示屏，很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我想吃望京的那家馄饨。就是有儿远，你可以带我去吗？”

杨棠的胃不好，说得难听一，就是他自己作来的。本来就喝不了酒，但上酒桌之前总是不记得垫些吃的，又或者一到了加班、甚至是只要心情不好了，就会忽略了吃饭。更不要提平日里挑偏这些病，如果不是他自己青认证的店，他碰不了几就会放下筷。

“是吗。”程瞻淡淡地笑了，“原来还好吃。”

程瞻一手放在车窗边，另一手从容地把着方向盘，SUV平稳地穿梭过夜间的架和隧，无数黄的光往玻璃上撞开。

杨棠从一开始的不自在，渐渐地安稳下来。他两手抓着安全带蜷在副驾驶座上休息，像一只抱着尾发呆的小松鼠。

他想，杨棠的脑是怎么记住那么多餐馆的？

程瞻说：“工作上什么事了？”

但偏偏又是这样的人，最擅长换着样给程瞻饭吃。两人一起的时候，杨棠的胃总会更好些。

“不去。”杨棠撇嘴，“吃馄饨。”

，也可能很远，远到把他一个人抛弃在这个除了电脑一无所有的地方。

“没有。”杨棠立刻回答，又掠了程瞻一，“你……你还有黑圈呢，还我。”

“真的不用吃饭吗？”他温和地接下杨棠的话。

他当先了电梯，“走不走？”

杨棠郑重地，“你看他家都没人，好可怜。”

程瞻知杨棠是这样的，即使饿到胃反，也一定要吃自己最想吃的那一菜，不会随便将就。不过，夜晚开车兜一兜风，在已经安静下来的环路上，受即将要下雨的凉意，或许也可以用期待的心情将饥饿缓解一二。

车开望京商圈，夜中不少店面都打烊了，唯有餐饮街仍然繁华而闹。杨棠看见吃的睛就发亮，往窗外蹭，“哎，那家广式腊还在。”

是啊，杨棠还真就是这样的。说着人家可怜，也不肯去接济，没有心肝。

“唔……”拒绝的方式应该有很多，可不知为何，杨棠的思维迟钝，已经说不。他回到二楼，收拾好自己的公文包，程瞻就倚着电梯门，淡淡地看着他。

程瞻这个反应逗乐了杨棠，杨棠低踢了下墙角，抿嘴笑了。本来，两人此刻的立场确实很好笑，两个疲力尽的社畜，一个不吃晚饭，一个在屏幕前睡着，结果竟互相质问起对方来了。

程瞻又笑，这次笑声更朗了些。

杨棠默了默，“真的不用你。”

也许是因为风刮得越来越大，那家意大利餐馆的服务生都来收拾摆在外面的空桌椅。餐馆里虽然灯火通明，但的确没有几位顾客，吧台里的意大利小哥也很寂寞的模样。

望京的那家馄饨啊。

程瞻偶尔瞥他一，察觉他似乎有些异常。这只小松鼠，在过去明明是油光、趾气扬的，现在看去，却那么瘦小、苍白又疲惫。

去望京吃馄饨，亏他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