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闯听了脑袋一歪就要冲上去打人，程瞻终于找准时机掐住了他的耳朵，把他拖了去。

程闯整个人扑倒在地，两只手死死地拖住了杨棠的脚。

齐老板又问：“小杨有没有车？”

“那你是谁？”他诚恳地发问。

杨棠觉有两绳正各自往相反方向拉扯着他的脑。一拽着他去睡觉，另一拽着他去骂死这个人。

“没有啊。”杨棠笑，“我太笨了，不会开。”

前有齐老板，后有程瞻。

杨棠拧了下眉，好像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下的设定。

“没问题，齐总。”杨棠毫不犹豫地招来服务生吩咐。

这洗手间宽敞，齐老板原没有在意程瞻程闯两人，但走过去时动了动鼻：“小杨你去外边儿吧，这里不好闻。”

“齐先生，代驾到了。”服务生鞠着躬说。因为是会所长期合作的代驾服务，人都是随时待机的，比租车好叫得多。

杨棠呆滞地看了看程闯，又抬，看向程瞻。

洗手间外的走廊上，杨棠盯着服务生手中的烟灰缸看了一小会儿。

“——哥哥！哥哥你不要抛下我啊哥哥！”

齐老板从公文包里翻找车钥匙，“我开了车来的，你帮我叫个代驾？”

程瞻的表情倒没有什么变化，他对着杨棠，一本正经地跑火车：“你就是杨小闯的哥哥吧？他未成年人到这场所来，你们家里也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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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棠说：“我——我朋友会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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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棠又拿手机看了一，方棱还没有给他发消息。他正想解释，齐老板已经夹着公文包从洗漱间来，一边还翘着手指甩了甩。“大家都散场了，小杨打算怎么回去啊？”

他真的认为只有一小会儿——不然齐老板该便秘了——但是这地方太亮，他连自己的影都看不见，耳朵里发了嗡嗡的声音，好像有无数蛾飞来，扑打着烟灰缸上反的吊灯。

他在缓慢地消化着现状。

程瞻蹙眉：“什么？”

好意思啊！”

“好嘞。”齐老板将公文包换了个手，很自然地来揽杨棠的肩膀，“走，小杨，我送你回去。”又倾过来，靠近杨棠的脸，“你住哪儿？”

糟糕。杨棠连忙从洗脸台上下来，换了一副表情笑：“应该的，应该的。齐总唱好了？”

“我是他班主任。”程瞻说，“他学生证还在我这儿！”

程闯的哭喊声突然爆发，从洗手间的这个小小角落扩散开，直到冲撞在整个金碧辉煌的会所大厅。

齐老板站直了，手也收了回去。

“……这次真不巧啊齐总，我朋友上到了……”齐老板中的酒气熏了过来，杨棠一下闭了嘴，脑中那两绳已经拧成麻，绷直了，随着齐老板的手臂落下，就往他脑仁儿去——

他忽然原地转了个，直直地走向程瞻，飞快地说：“你们叫的车可不可以让给我？”

“哎呀，要学的，以后老板有应酬，就可以帮老板开车嘛。”齐老板语重心长地说，“不过小杨主意大，说不定自己也是要当老板的人，哈哈！”

但他最后既没有睡觉，也没有骂人，他只能陪着笑脸：“没有这个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