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瞻端详着他的神情，温和地说：“那我去找他换回来？”

程瞻说：“要喝吗？”

杨棠还想和他理论一些什么呢。

“就说我们分手了啊。”程瞻轻声。

团，像在睡梦中思考着什么问题。但他的呼并不太平稳，好像随时都可能惊醒。

他一边下床找拖鞋，一边说：“他们还在唱歌呢？”他听见隐隐约约的歌声传来，晃了晃脑袋，觉得睡前那碗醒酒汤真不错，自己好像又能大战三百回合。

“那你为什么大半夜来这里？”杨棠说。

抑或他会不会已经不那么喜棠了，所以才总是让棠生气？

杨棠下了床，活动了一下，就开始穿外。程瞻说：“你什么？”

“十二半。”程瞻回答。

程瞻看着他，慢慢地，“嗯”了一声。杨棠有些摸不着脑地转过看他，“可是，你到底为什么大半夜来这里？”

杨棠愣愣地想了半天，“他……应该不知吧。”

他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这句话说，几乎像一求恳，求恳对方放过他今晚的冲动。

程瞻又哑住。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显然，他会给方棱带去很多困惑。

“算了。”杨棠几乎是立刻提反驳。反驳之后，他才开始寻找理由，“好尴尬，你要怎么跟他说啊……”

他甚至想，为什么杨棠酒醒了呢？

那一，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在杨棠上发现的东西，却在他们分手后，突然把他拽到了这里。

程瞻缓慢地思考着。

“他去睡？”杨棠难以置信，“那，那——你要睡这里？”

“理论清楚”。

理论有什么用呢。

他总是招架不住杨棠的伶牙俐齿。他知棠很优秀、很聪明、富于逻辑理，但他招架不住棠把这一面用在他们的情生活中。

他如果还是醉着的状态该多好。

程瞻的咙动了一下。“我以为……你有话要跟我说。”

让棠笑一笑的代价好像越来越大、大到他承受不起了。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棠也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自己多么喜他啊，为了让他笑一笑，自己愿意去机场等上一整天，愿意在雷暴天从丰台开到海淀，愿意跑遍各个专柜去为他订一只钱夹。不是说这有什么可炫耀的，他只是真切地觉到，他自己也变了。

“嗯……”对面床上的人忽然发了一细小的声音，艰难地动了一下，仰面转过来，又被灯光刺得表情怪异。程瞻也突然回神，想着去倒杯，杨棠却自己睁开了。

隔着一二百公里从电话线传来的那句我你，虽然短促，虽然潦草，但的确带着程瞻至为熟悉的、也至为喜的那一初恋似的憨。

“啊？”杨棠茫然，“我要去玩儿啊。”

“哦，”程瞻明白过来，“怪不得他要去睡。”

“方棱？”他只看见一个匆匆站起的侧影。了睛，意识尚且不清，但或许是白天睡得太久，这会儿却不太能熟睡，“几了？”

“我自己倒——”杨棠蓦地转过，便看见程瞻正拿着一杯站在他床尾，平静地看着他。

杨棠没有察觉到异样，自己慢慢地坐了起来。最多也就三瓶而已，怎么就睡过去了，真的好丢人。

程瞻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半夜上速的行为，笑了一下，将杯放在床，“方主让我跟你和好。他这话，是知我们分手了，还是不知？”

杨棠倒一气，表情简直像见了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