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已完全上来了，听了他这话，不像平时巧如簧，却把脸皱成一团，大声，“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薛无涯以为我已经死了，他哪里会不痛快？他少了个累赘，少了个被人说的把柄，痛快还来不及呢！”

夜飞霄仍旧抱着他不放，把脸蹭到他脖里撒一般，倒是不念诗了，“石玄武，恩，你真好，段这样铜铁骨，这样波澜壮阔，肌这样如磐石！我真喜你！”

夜飞霄不理，捧起酒坛来一仰而尽，嚷，“我没醉，我没醉！薛无涯痛快，我还不够痛快……不对，他痛不痛快，与我有什么相？不相！我自己找痛快，喝酒痛快……前人有杀宰羊下酒的……我这是烹菌煮米且为乐，会当一饮三百杯！三百杯！”

见他像是要哭起来，人都有之心，若换个普通的汉坐在地上哭也罢了，夜飞霄这样的漂亮男人哭起来，谁都不忍心。

但被个大小伙搂搂抱抱，对方那脑袋在脖里蹭来蹭去，呼的气得叫他有些不自在，便伸手推了一把那只拱来拱去的脑袋。

石玄武把他抱到里间，拉开帐放到榻上，又从一只樟木箱里找了棉被来，再服侍那醉猫除了外衣鞋袜，仔细给他掖好被，夜飞霄则已经睡着似乎正着梦，石玄武不由叹明明是他来扮老爷，这醉猫扮仆从，怎么竟是反过来了。

石玄武拿这醉猫没有办法，将他下去，“好好好，你莫要闹，也莫再念了。”

夜飞霄全都挂在他上，哽咽，“那你喜我吗？”

有人说醉汉说的话，不是在说多讨厌谁，就是在说多喜谁。石玄武晓得他这是把讨厌的问候完了，开始说喜了，自不去拿他当真。

石玄武见他又去倒酒喝，夺了他酒碗，，“你喝醉了，去睡觉吧。”

夜飞霄泪朦胧看他，“你骗我，你是官差，我是飞贼，你明明讨厌我！”

说着他两放光，一把攀住石玄武脖，吃吃笑，“你下次，带我去那个什么澡堂，我也给你痛快一下，好不好？好不好？”

这假冒的诗人喝多了竟也要诗作对，夜飞霄又凑到石玄武面前，，“你知，除了喝酒，还有什么痛快……？是……搓澡！搓澡痛快！有是……自净方能净彼，我自汗呵气。寄语澡浴人……且共游戏。但洗……但洗……俯为人间一切……但洗……”

夜飞霄被他推开，重脚轻，“啪”地一跤坐到地上，呆愣愣看着他，很快脸又委屈起来，呜呜，“你也讨厌我么？……我生来就没见过阿娘，薛无涯又那样讨厌我……原来你也和别人一样讨厌我！”

石玄武只好重新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我不讨厌你，夜猫。”

石玄武无奈，就当是哄孩，顺着他，“喜的，喜的。”

夜飞霄这才满意，趴在他宽阔肩膀上，舒服得就要睡着。

石玄武，“我不骗你，我不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