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安耸耸肩，“那我要再一次说，合作愉快。”

他只能沉默，哪怕陆廷江为了求绑匪放过为局外人的他，那样死在他面前。

陆廷江草草同他说了那么几句，熊抱住他后问会不会嫌自己脏。程现刚摇，就被他急不可耐地吻了。

却再也没有到江边。

程现灵光一现，忽然明白这人之前的一切行径，都是对他的试探。

事那天是程现二十岁的生日。

“我向你保证，不会拿你亲人的命威胁你。让你母亲转院，只是希望你看到我的诚意，”顾时安的音冷冽，带着幽微的蛊惑：“我们是盟友，并且，你只有我可以相信。”

年岁渐长，少年材条般长得，廓褪去稚气，五官明艳，被生意场上一位得罪不起的合作伙伴看上。

那就活着吧，顺便会一下那个人长年累月经历的东西。

程现笑了，他很久没有笑得那么剧烈，笑弯了腰。他笑到咳嗽，了很久，许久扶着沙发背直起：“这不是选择题吧。”

那个死赖脸心很大的小江，那个很笑的小江，那个小太一样的小江，本不是什么他妈的小公小少爷。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们现在只是个空架罢了，本不需要你那么大的功夫。”程现声音喑哑。

他的生母无法忍受这样的事，郁郁病终。从此他在陆家的全意义，便是作为社场上新奇矜贵的玩，在酒会和床榻间四周转手。

过了很久他才知，那些伤疤是鞭伤。

后来陆源莫名其妙朝他告白，陆廷江不知听谁说了这件事，大半个月没给他好脸。

陆廷江摸到他肋，得寸尺，从沙发床钻到程现被里，就这么胡过了几年。

但是他还是活着，活到现在。

那场绑架的雇主是谁已经无从知晓，但是不论是谁，目的都是一致的，除掉试图逃跑、上还满是他们作恶证据的陆廷江的命。

程现嘲讽地想，如果真的查下去，一个刚成年孩上成年累月积下来的痕迹，会让多少人前途尽毁。

“你是要相信我呢，还是要这么接着由着他们的意愿安心去死？”

初吻。

程现没办法，答应和他上床，又怕他有心理影，哄着让他在上面。

程现觉得这人混得厉害，又心疼，而当时未成年的自己却对这样的境况毫无办法，只能越发纵容着他对自己胡闹最后的任。

而他却什么也不能说。警局里翻来覆去盘问他的那一个星期，他被无数次地敲打过，母亲和妹妹的命就掌握在他手上。

陆父年轻不知在外留了多少，打没打掉的私生不知多少。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在南方养大的孩长得漂亮，他就一时兴起，顺手将他和那个弱温柔的南方女人带回家。

什么见鬼的绑架，什么见鬼的找不到凶手。

他恍恍惚惚地走路、搬家、上了卡车，车却在速公路上车祸。

正好陆廷江不明隐情的旧友需要一个发，陆家需要一个儿惨死却不作为的理由，一个沉默可疑，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无罪释放的“男朋友”便成为最好的靶。

江晚上不愿回自己房间，只当他是年纪小不愿意一个人睡。只是有一天早晨他洗漱时，他伸直手臂打哈欠，被程现看到他衣摆下半愈合的伤疤，错凌。

既然死不了，就还得活着，承担着他不作为的罪孽狼狈地活着。

“我给你第二次机会考虑我们的条款，”顾时安说，“如果你依然答应，那之后如果又被那些包着糖衣的东西迷了睛……我会杀了你。”

他才发现这事那么疼。

他浑是伤地了警局门，日光猛烈，汗洇得他上的伤生疼，程现却发现自己除了疼，已经没有多少存在的实。

程现从混的记忆中仰起，与那双黑沉沉的眸对视。

前一天晚上，他从“客人”家偷跑来，不知从哪偷搞了辆吉普车，非要拉着程现去江边放什么天灯。两人都是刚拿到驾照，晚上山里气重，两人裹着军大衣在山路上开车，中途吵了无数场架，差在车里打起来。

顾时安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移向程现旁边的女孩。程悦画得很认真，纸上是燃烧的火焰和红的。

“她好像真的很喜画画，我也很喜，”顾时安突然没没尾地说，“我也有个弟弟，不过小时候走丢了。”

那是他不作为的代价吧。他这么想，却还是重又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