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袖仍不肯起，只单薄的微微一颤。

衍明控制住自己想要拧起的眉，只说，“你且昂起来。”

衍明个本就小，一弯腰就将果拾了起来。

衍明见她这般，心下也有些烦躁，但还是柔声，“起来吧，你平日里还是仔细的。”

袖朱轻启，张了又张，不直接回复衍明的问题，只是说：“婢，婢是真倾慕于表少爷。婢，婢无理，还请世……”她很是迟疑，语不成句，但还想往下说去。

偏这表兄还自以为藏得很好，或者以为在自己这个不通人事的小表弟面前也没必要装了，总之很是敷衍。

抬循声望去，果真是袖。院里植被丰茂，袖应是刚领好了果和餐，从连廊那边过来，故而衍明和秋禾也没察觉。

但是，正因如此，他更不想要因自己的疏忽或是随意，让这些鲜活的面容未来蒙上哀。故此，那一日他就装傻充愣，本不搭表兄的话茬。

那袖只听到小世要回禀郡主，断了她和表少爷往来的一句话，故而行为失状。

不肖袖再辩分毫，自是红粉堆中摸爬打来的他，哪能不知自己这婢女心中所图为何？

衍明前世最是受之苦，受相所累。所见之人无不是贪图他的一媚骨。半生所苦，皆系于此。曾经他无财也无势，自是受人摆布。所以，今生他能主自己的命运，也能安排他人的命运，更是无比珍惜。

这下倒好，袖自己也芳心暗动，衍明反倒成了打鸳鸯的恶人了。

衍明也不再兜圈，开门见山直接问前的袖，“那旁的我也不说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要离开，还是留下？”

袖这才慢慢地扬起下颚，一双如的睛向上望去，只希望从小世的脸上看她想要看到的。

此时，袖正左手地抱着盒，右手原应是提着一小篮的，不过下这篮已经坠地打翻了，里面盛满的枇杷又几只青小梨，也都落了来。

袖的面登时变得更加的白了，再也不敢说话，只泪成珠串般从两颊落，一对一对。

他知，只要是自己这小世一松，随手一指，这袖便可被那表兄领去，当夜便了“新娘”。

——

“我只问这一次，若你不想答，就当再没发生

“待我告诉母亲，不让表兄再见袖！”衍明对侧脸仰对秋禾认真。

“我问你，我那表兄究竟是许了你什么？你自己可是想了清楚？”

那边秋禾直接打断了话茬，凛然开：“你既已知自无理，下面的话也就不必说了！”

哈，她竟是这样想的吗？

那袋下连扑粉都藏不住的一抹青，和神不自觉的追逐那些漂亮丫鬟的样，也算是中饿鬼了，毕竟论岁数他可还才十三呀。

秋禾平日里最是端庄和气，但是此一刻板起面孔来，才让人知她是郡主边最得力的将，在这杆仆从中是第一品的。

她不语。

本以为，那厢也该闻弦知雅意，知休提此事了。但是，谁料表兄竟是又有“妙计”，连着几次偶遇了在府中走动领针线的袖。

她容颜哀怯，不停地告罪，一边俯下，将果们都捉了回来。然后在小世脚边跪下，以地，不敢大气。

衍明神示意秋禾，让她别再说了。秋禾心知，小世这是又要心了。只无奈回看小世，轻轻摇了摇，幅度几乎微不可查。

但却只听“哐啷”一声，一颗枇杷果咕噜噜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