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族与龙主之间，原本是尊卑分明的主仆关系，然而纪嘉泽这个人，说得好听些是平易近人，说得直白些就是天生缺心，除了在床上的时候还能端着龙主的架势，平日里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傻呵呵的德行，逮着自己的眷族们一一个哥的叫。与他相久了之后，无论是顾志雄与顾志豪两兄弟，还是蒲牢一族的学长们，都渐渐放下了最开始的拘谨，变得随意又亲密起来，彼此间说说笑笑，倒也十分闹。不知不觉之间，这些龙们便已经像是追随着年轻狼的小狼崽一般，围绕在纪嘉泽边形成了密不可破的联盟。

“怎么会……那睚眦一族岂不是……是因为我才……为什么鸿哥和陆学长，都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事……”纪嘉泽全然没有想到为了自己能安稳地长大成人，龙族曾经付了如此惨烈的代价。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像是堵了一团棉一般，充满了愧疚与茫然。

课还是吃饭都寸步不离。纪嘉泽一开始还是难免有些不习惯，明里暗里找纪鸿霄抱怨过好几次，不过都被纪鸿霄义正辞严地了回来。

“说起来，囚和蒲牢一族都是换着值班的，怎么睚眦一族每次都是陆掣雷这个族长自己来值班啊？他手底下的族人呢？两个多月了，一次也没有见过。”纪嘉泽一边跟在顾志雄和林天翔后朝堂走去，一边琢磨着陆掣雷的事情，忍不住随问。他原本是想着让睚眦一族也安排普通的龙来值班，这样就可以又少见到陆掣雷这张扑克脸几次，没想到顾志雄和林天翔听到他的问话，脸上却都诧异又为难的神来。他们停下脚步，互相望了对方几，却谁也没有先开。

不过，虽说已经渐渐习惯了被眷族们围绕着的生活，但唯独到陆掣雷值班的时候，纪嘉泽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那天见过他冲着周远涛发火时凶恶的模样之后，心里对他难免还是到有些害怕。陆掣雷大概也知自己不讨纪嘉泽喜，不仅到他值班的时间很少，而且每次都只是默不作声地远远跟在纪嘉泽后，几乎从不涉纪嘉泽的行动，也不怎么和纪嘉泽说话。

“啊，不过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是我可以弥补的。”纪嘉泽说到这里，想起自己平时对陆掣雷刻意冷落的表现，顿时觉得心中很是自责，“走走走，叫

“嗯，我知，不用担心我。过去的事情已经谁也无法改变了，就算难过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罢了。”纪嘉泽冲林天翔与顾志雄勉笑了笑，努力平复着心神，“但是，既然我现在已经作为龙主而苏醒了，就一定会尽到为龙主的责任，保护好全族的。只要我还有一气在，就绝对不会让外人再踩在我们上撒野了。”

“睚眦一族……如今已经只剩下陆掣雷学长一个了。”林天翔沉默了片刻，尽可能谨慎地挑选着用词，向纪嘉泽解释，“睚眦是司掌兵戈征伐的龙，也是九中战斗力最的一族，是保护全族的盾与利剑。每当敌族侵时，睚眦一族的龙们也总是最先奔赴战场。十八年前龙主降生之时，云市的天空中升起久久不散的彤云，引来了凶兽梼杌的注意。为了保护刚刚生的龙主，睚眦一族为数不多的几名龙与梼杌恶战了一场，虽然最终击退了梼杌，但全族也尽数牺牲，只剩下学长一人得以生还……”

“当年的事情，我也有听族长大人说起过。陆学长应该也在那场恶战中受了重伤，是狻猊一族从兜率中取来灵药，才勉救回了他一条命。”顾志雄叹了气，见纪嘉泽还是一脸怅然若失的神，又改安：“不要多想，灵族之间的斗争一直都是这样残酷，弱，你死我活的法则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过。更何况，龙主诞生得如此艰难，也是因为天对大灵族的限制，并不是你的错。族长大人想必也不是想故意瞒着你什么，只是不想让你多心罢了。”

“嗯？怎么了？我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吗？”见到顾志雄和林天翔的反应，纪嘉泽越发好奇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