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李欣送上了车，然后陪客回酒店。晚上十钟，要是在申城，那正是闹的时候——第二波加班的人下班了，街上灯火通明，人涌地铁里，各自回到距离公司几公里或十几公里的租屋。而在长吉，路上已经没多少车了，许多店已经打了烊。路灯也没有申城的亮，黄的旧路灯照不亮重的夜。

对着客挨个敬酒，转了一圈到李欣这边，总结了一番李欣的聪明能和对实验室的卓越贡献，顺便画了一个实验室发展的大饼。又转到陈葳这边，带着厚厚的滤镜，度评价了一番他的业务能力和金光闪闪的履历，并明示陈葳过一阵要找工作。陈葳看着战略两人的脸，赶打圆场把他劝下来，看着时间差不多，提议结束了这场饭局。

“好，”　杨有方想想，笑，“其实我在国外很注意的，回来之后才放松警惕。”

“我没订标间啊，你得跟我睡一张床。”　陈葳挑眉看他。

“太谢谢了……我一会去车里拿电脑。”他顺着走路的摇晃，也和陈葳轻轻撞了一下手臂。

他在心里叹气——怎么所有事情都赶在一起……

“嗯，没事。”　杨有方笑笑，“又不是一回了。”

这里的晚风是清凉而燥的，只一下就能散暑气。时至六月，但是单穿着衬衫竟然还有冷。杨有方还没太醉，沿着地砖堪堪能走直线，但是他没能抵挡住晚风，在陈葳边微微抖了一下。在夜晚浅浅的嘈杂声中，他清楚地听到陈葳打开手提包的声音，然后一件针织衫披在了他的上。客也喝了不少酒，都在各自思索着，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过来。杨有方的手机响了一声，是一条邮件。他开看了下内容，酒醒了一大半。

“你去哪住？”　陈葳问他。

“……真忙啊杨老师，要不你在我这对付一下？”　陈葳他的肩膀。

明天早上督导组要来听他的课。

本来这节课安排了两组学生展示，看来不行了，得挪到下节课，然后自己补上半小时的上课内容。

“本来要回我自己的房，离这五公里。”　杨有方收起手机，叹了气，“但刚才通知说教学督导要来听课，我明天的早课要改内容，重新备课需要两小时。还有项目答辩的PPT，要针对现在聊的情况改完，需要一个半小时。明天上午要带企业去实验室，中午要陪企业吃饭，下午两答辩。”

“你以后别把电脑放车里，”　陈葳皱眉，“你可能在学校待久了不知，外面有人看见你把贵重品放车里，有砸车的。车倒还好，可以理赔，电脑丢了事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