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许同傲选的，是钟英卧底前的证件照，俊俏的男孩对着镜微笑，修图师不需要大改，只需要微微调亮肤，一杂质就够了。

虽然钟英的信里没有明说，但不难看他到底在什么，程柏青的死明显另有隐情。

低哑的哭声逐渐响起，信纸顷刻间有千斤重，钟英爸妈合力竟然都拿不住。

至此，许同傲的任务完成了。

程柏青的家人还没有搬家，仍住在钟英家对面。

埃迪森跟着许同傲，带他走基地，低声问：“你想过这个结局吗？”

许同傲是下午到小区附近的，带着盒和背包，坐在小区门的茶店，等待夜晚的到来，他有话想和两家人说。

这位老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表情和语气都十分温和自然，说完还侧让开了路。

白酒洒在地上，横跨两墓碑。

这张照片的气质相当温和，没有少年时的傻气，也没有磋磨后的沧桑和疲惫，只有一个整装待发的少年。

“……”四位老人齐齐愣住了。

过了一周，许同傲找到钟英的墓，陪他坐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临走在地上洒了一杯酒：“敬你，敬法律，敬正义。”

钟英爸爸傻傻地接过那封信，手抖着打开，和自己的妻逐字逐句地起来。

“……”

“不能说。”许同傲摇，他见过更多穷凶极恶的人，程柏青爸爸这气势震不到他。

钟英妈妈茫然地抬，看向程柏青爸爸，呆呆地说：“什么真的假的，什么不早说？”

两家人自从程柏青死后就再也没见过面，总是互相避开走，实在不知以什么份再见面，太尴尬。

程柏青父母见过许同傲，不需要再多解释。

许同傲非常想拆开信件，看看里面写了什么，但这毕竟是写给别人的，顿了一下后，从屋里找到一个摆放位置明显的小包，把东西一一收好，带着它离开。

许同傲带着钟英，和他的东西，坐上飞机，到了中国首都。

晚上七多，许同傲带着东西，先敲响了钟英家的门，解释几句后，又敲响了程柏青家的门。

信纸飘落在地，程柏青爸妈捡起，睛越瞪越大，抬声音问许同傲：“这是真的？！”

第二天里两人看着钟英木棺，被推火化炉，工作人员下启动键。

信纸并不平整，可以清楚地看滴的痕迹，许同傲恍惚地想，大概是钟英哭着写的吧，泪的痕迹太明显了。

许同傲一坐就是一下午，店里的小妹频频看他，一个穿整齐，看起来颇为有钱的男人怎么会带着个大盒在茶店坐这么久，只是他看起来心情不好，带着一淡淡的悲伤，极有距离，让小妹望而生畏。

“没想过，但是有所觉。”

许同傲依次从包里拿钟英的品，摆放在桌上：“这是钟英最重要的东西，手机是曾经的生活，警察证是他的份，信封里是他写给您四位的信。以及我从警方的渠查了他的份信息，他名下的所有资产都已经清空，分为两笔款，打四位账下，预计今明两天内可以到账。”

许同傲和程柏青父母到了钟英家里，相顾无言，还是程爸爸声气：“许警官有什么事直说吧。”

许同傲心里叹气，把一直盖着盒的布拉开，里面的骨灰盒，和上面带着的钟英的照片。

他特意找到了钟英的警察证放到背包里，这是他曾经最期待想要看到的东西，他也答应了他会给他，虽然现在不能到他手上，但还可以给他的家人。

两位老人和几个月前相比，好像这时间就是“度日如年”，白发苍苍，老态毕现，乍一看去以为是七十多岁的老人。

埃迪森：“艳死的那天我就有这觉了，没想到，会真的发生。”

钟妈妈：“别站在楼里了，来家里坐坐吧。”

“话我已经替钟英带到，便不多留了。”许同傲说话时，老人们已经注意不到了，他没有重复，起开门，离开了。

程柏青爸爸霍然站起：“那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分开前，许同傲：“明天见。”

等钟英再来，已经变成一片雪白的，破碎的骨。

许同傲：“是真的，信件，和警察证，都是真的。”

钟英没能和程柏青用同一个墓，但挨着。

许同傲挑挑拣拣，找了能说的说，老人们脸越发难看，两位妈妈泣不成声，靠在家人上不停地落泪。

许同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