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挂断前，程柏青小声问，“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如果程柏青去了警校，也被选中了怎么办？他的安危又由谁来负责，钟英不希望他也经历自己这一遭，孤立无援，太苦了。

钟英这才松了气：“你最好听话，不然见了面你就别想从床上下来了。乖，我忙去了，不和你打电话了，以后有时间我再找你。”

“哥……我想你。”程柏青终于忍不住哭声，“我怕你回不来了。”

他们的目的无从得知，网上讨论得烈，分析得天坠，而等到官方公布结果定，已经又过了一段时间，毙了警务系统内的三个人，再无后话。

程柏青：“……”

但那时钟英已经不关注这些了，他忙于人际关系，忙于收集证据，忙于伪装。

钟英：“那我是不是没机会帮你教训傻老师了？”

程柏青知他来卧底，很多话不能明说，只好说些无关痛，也最正常的话：“别让自己太累，照顾好自己，等你稳定了……等你回来吧，我们再见。”

“行了，我都没给我爸妈打电话，就给你打电话了……你不许哭了，也不许咒我，暑假去山上给我求符去，祝我早凯旋归来。”钟英要撑不住了，舍不得挂电话，更想再看看他，但再说下去他要忍不住了，那也太丢人了，“你呢，就好好学习，想好考什么专业了吗？”

钟英当没听见，狠心挂了电话。

“小树，别哭。”钟英了睛，哑着嗓逗程柏青，“那等我回去，你带我认识一下他，我麻袋打他一顿。”

程柏青的声音隔着几千公里，从电话那端透过来，牢牢把握住钟英的心神。

钟英：“因为我们小树长得好看嘛，没事儿，等我回去给你说说这个傻老师，以公徇私。”

他低扣着柜台的二维码掩饰神，低声：“嗯……我想你，家里人都还好吗？”

他赶时间“偷渡”去金三角。

老板奇：“你有手机怎么还用座机打电话？”

钟英的难过被这句话气没了，急：“不行！你不许去！你给我念个什么数学计算机就行了，不许去！”

钟英很想像以前那样，抱着他再拍拍他的骂他胡说，可他现在只能靠着柜台，拿着电话躲避老板探究的神，笑骂：“程小树你说什么呢，别咒我。”

“……你学习怎么样，学校还适应吗，累吗？”

以后自由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而且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也许转十多年也说不定，以前的钟英，应该再也回不来了。

他是杀过人，狱又越狱的钟英。

“都还好，只是很担心你。”程柏青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太危险了，叔叔阿姨都睡不好觉，这几个月看起来老了很多。”

“……想去警校。”

压抑多日的心情在心底炸开，思念中夹杂着不安，混成一绵延不绝，细微却永远无法忽视的痛，让钟英眶发酸，有一想哭的冲动，但他不能让程柏青发现，他可是哥哥的，怎么能打个电话就哭鼻。

钟英急着补充：“你就学个数学，气死你那傻老师，听见没有！”

钟英故作轻松：“还有别的吗，多说好吗？”

程柏青说警校是赌气，听着电话这边的男人急得对着电话大喊，也不敢不听话，小声嗯了。

钟英情绪起伏太大，靠在柜台好一会儿才抹了把脸，扫码付钱。

钟英不知要怎么说这几个月在监狱的情况，支支吾吾了几下，才说：“刚到这边没多久，找不到合适的时间，今天难得有空。”

“嗯。”

钟英鼻，什么都没说，转走了。

到了这边没几天，他从网络上得知，国内了一起监狱暴动案，多名重刑犯在夜里杀了同屋的室友，而室友大多是即将刑满释放的罪犯。

因为没钱又能打，打算走极端去金三角讨饭吃。

“总有女生追我，有烦。”程柏青说，“考重班了，但换了数学老师，是个傻，喜拖堂，还私下组织了补习班，我没去，他就给我穿小鞋。市里有个奥数比赛，校内筛选本来是我分数第一，但他说我虽然成绩好，但是品行不好，和很多女生搞暧昧，没让我去，后来市里比赛我们学校连名次都没拿上。”

程柏青声音有些发抖：“奥数比赛是开学的事了，我们要会考了，考完后补课，再放暑假，就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