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狠了狠心，难得对小人鱼撒了谎：没有，女巫说，她不会再那样的药剂了。

受拿到了药，却不急着将其给小鱼，反而一条鱼游上了海面。

我的主，以生命起誓，我永远臣服于你。

受对小鱼情，听到这个要求后，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女巫将药剂给了受，并好心提醒了他药的副作用：每当人鱼以人形在陆地上行走时，其双便会像在刀尖上舞蹈那般疼痛。

他摆动鱼尾，轻轻游到了小人鱼的下方，执起他雪白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膛上，微微低下了自己的颅——那是人鱼侍卫向主人表示忠诚的姿势。

他的嗓音那样轻，那样，传到受的耳朵里，就如同那温的洋抚过他的鳃边。

其中最残酷的是，喝下药剂后的一个月内，若人鱼所钟意的人类最后并没有上他，那么违背禁忌的人鱼也该承受海洋之神的诅咒，在第二天天亮时变成泡沫，永恒地消散于天地之间。

受看他一副少女思的模样，只觉得发疼，面上仍挂着勉的微笑：小鱼，你别着急，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他忽然顿住了嘴，致的小脸涨得绯红，羞带怯地看了受一。

可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小鱼撅着嘴，不大乐意地反驳，我看过这里的每一只海葵，每一块珊瑚，这里的一切，我都看腻了，而且……

为了你，这些都不算什么。

小人鱼的希望再一次破灭了。他委屈地垂下睛，就连那对晶般半透明的漂亮尖耳也萎靡地耷拉在海里。

受回到自己的住所门，正好撞上满脸失落的小鱼从里面来。

他转游自己的珊瑚贝壳房内，拿一只工及其细致的海螺：听说远海那里有制作药的材料，我替你去采来。你把这个给我的副官。

王不，在海里沉浮片刻，就被腥咸的海呛了过去。小鱼鱼也是天真，救完心上人之后就把他放在了沙滩上，自己红着一张脸回到了海底。

来者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有着近乎白的浅金鬈发，五官俊，一双海蓝的眸邃若潭，受只看了几，便猜测他是小鱼中所描述的人类王。

受在面下仔细听着两人的谈话内容，大致捋清了事情的脉络。

小鱼手捧着海螺，眨了眨碧汪汪的睛，颇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远海路途遥远，途中还有很多未知的凶险……

受最不忍心的就是看到小人鱼失望的样。他伸自己的大掌，轻柔地摸了摸小鱼海藻般茂密的长发：为什么非要和人类在一起呢，难住在人鱼国，你就不开心吗？

事至如今，两人之间的情急剧升温，竟是有明显的暧昧倾向。受潜在下听了片刻，想起小鱼近日愁云密布的小脸，和他为见王甘愿付的代价，心底愈发愤懑，尾尖奋力一甩，便向海底极速游去。

原来那日王在海上遭遇风暴，行船偏离航线之后撞上暗礁沉底，船员全死于这次海难，唯有王被小鱼所救，侥幸活了下来。

那时正值夕西下，斜晖映照在波光粼粼的面上，使得整个海面亮若金鳞，波澜壮阔。受游到海岸边的礁石上，尾一甩，便挑选了平整的一块地方坐下，手里握着玻璃的试剂瓶，面朝夕，低声唱。

邻国的小王途径此地，偶遇沙滩上昏厥的王，便命人将其救到船上加以照料医治。王醒后，下意识便将前的邻国王作为自己的救命恩人，顿时好陡升。

受竖起一手指，止住了小鱼的话音。

会发生作用，而人鱼喝下药剂的那一瞬间，我便会来履行我们的约定。

站在王旁边的那个男人要比他矮上一，态纤细修长，一同王说着话，清秀的脸庞上满是倾慕的绯红。

他犹自伤地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

他唱了一会儿，尖尖的耳朵忽然动了一动，听到两人声自远而来，便纵一跃，悄悄地潜了海面底下。

小鱼见受回来，睛一亮，摇晃着自己漂亮的小尾，轻快地游到了受的面前，问他：你拿到女巫的药了吗？

他像儿时那般，手心贴着小人鱼节骨分明的手背，嘴中庄严地呢喃着人鱼族古老的宣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