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

“臣只能开些调理的方，其他的，恕臣无能。”他疯狂暗示。

郑太医其实不用把脉，闻着屋里的血腥味，他都能知左恒的病是什么情况，毕竟那毒是他亲自下的。

“朕……该怎么办……”

满室的灯落在地上，拉长了一个躬着脊背的影，那面并莲的手帕静静躺在桌面上，滴下一滴血泪。

“他很伤心…”萧翎机械的拭着左恒的手：“因为母妃……”

了他的手。

左恒的手摸索着碰了碰萧翎的衣袖，声音轻得像安自己：“你……骗我……”

萧翎不知听没听到，没回应。

“朕……”萧翎说：“朕不知……”

萧翎不知是不是还不怎么清醒，他喃喃：“朝臣，太后……他们都不想让他活着。”

萧翎都没理他，李钦拽了拽他的袖：“大人请起，快给王爷看看。”

重华殿的烛光照着左恒的脸，却衬不什么。

“陛下。”李钦尽量放柔声音：“您想救王爷吗？”

萧翎半跪到床边，轻轻地握住左恒的手，慢慢地扣住他的十指，试探着贴近自己的脸庞，看到左恒真的没什么反应，他才敢仔细受那一温度。

萧翎坐在床前，上的玄衣散发着血腥味，手背上还有一片未涸的血痕，郑太医抻脖瞄了一床榻，上面躺着正是本该在大狱里的摄政王。

他边拭边说：“朕不该这样，他说过，犹豫怯懦，绝非帝王之。”

李钦也不知怎么接，他往后站了两步，萧翎的神仍落在左恒上，像在发呆，沉默了半晌，慢慢说：“若是朕想救他呢。”

他说完话，屋里就静悄悄的，帝王不表态，李钦只得揣测着说：“郑太医，劳烦您先给开些药。”

李钦挤了下眉：“郑太医，那就请您先去开方吧。”

他害怕萧翎真的发火，继续：“陛下乃天下之主，派人南巡，广布恩德，如能找到未世的神医……摄政王，或可有转机。”

萧翎面沉寂，郑太医好歹探了探脉搏，他摸不清楚萧翎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不敢说话，磨磨蹭蹭又跪回去。

那他呢？他在左恒心里，是什么位置。

郑太医大半夜被李钦从家里拖来，赶慢赶到了重华殿，一去，就看见侍从战战兢兢跪在门边上，都不敢抬。

李钦腰躬得更低：“人死如灯灭，一旦离开，便再也不会回来。时间久了，活着的人也都会忘掉，有时候，不怕让人选，只怕留也留不住。”

“皇叔。”他哑着嗓：“我该怎么办。”

他不敢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包括左恒。

李钦以为萧翎要拿主意，他静待下文，却听萧翎又说：“李钦，我今天才发现，他最在乎的，是我母妃。”

————

萧翎把左恒的指都的净净，对李钦说：“你下去吧。”

萧翎手上的血把左恒的手又脏了，他又俯拧帕，贴着手上的骨向，一寸寸拭净。

李钦蹬了他一下，给他使了个。

“太医……”萧翎从茫然中回神，吼：“传太医！”

他暗叫不好，屈膝：“叩见陛下。”

“你在……骗我………”

萧翎不愿承认，他刚刚脱而的话，一半是因为恨，一半是因为妒忌。他知那些话有多么伤人，可他还是说了。在曾经那些被恨笼罩的日，他甚至骗过了他自己。

“陛下，这，王爷的病，您也清楚。”

他骗自己，只有恨，只是恨。

“是。”

“不在别人。”李钦：“陛下，只在自己。”

“是是是，微臣告退。”

郑太医内心想骂人：“但照常理来说，即便服了那药也不会发病这么快，应是刺激过度，伤及了心肺。臣……臣以前也给陛下说过，只要开始呕血……便真的是时日无多了。”

重华殿门合上，李钦乖乖站在萧翎后，帝王的手指落下一滴血，砸地的声音像是惊醒了他，萧翎伸那双脏污的手，覆在了左恒的手背上。

“陛下恕罪！”郑太医磕了个响：“臣…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