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恒不动声，柳夷缓缓：“政务繁忙，这么多年……先帝让你监国，如今也该功成退了？”

左恒明显惊愕了一下，和他神对上，几瞬便移开目光。

“阿恒。”柳夷微笑：“我在南方置办了一宅院，那里天气不像京都这么冷，一年四季如，院里了你最喜的君兰。”

左恒不明白柳夷说这些什么，但对于柳夷，他一向有耐心：“嗯。”

若是无益，他怎么会经受严刑拷打，朝廷向来没有随意释放罪臣嫡系的规矩，想必救他来……废了一番周折。

“其他事……都无所谓。”他说：“阿恒，这不是小事，我等得的。”

左恒淡淡：“你不在朝廷为官，抓你也无益。”

再多的，也不能说了，他已经竭尽全力倾诉自己隐晦的情愫，他怕左恒看什么，又怕左恒什么都没看来。

“怎会烦你。”左恒说：“……我已不年轻，不能耽误别人。”

柳夷心脏一：左恒听懂了，他知自己的心意……

他想直接冲去，把左恒从萧鸿之怀里抢过来，给他披上衣服，可他知，左恒不想让人看见那副模样，更不想让他看见。

他忽然想到了那一日，自己父亲生辰，他遍寻左恒而不得，最后在后园中碰见了左恒和萧鸿之。

“朝中政务繁多，不知是否有空。”左恒笑着：“怎么能一直讨扰你。”

“差不多了，再等陛下一年……”

就像此时此刻，他抓着左恒的手，不敢再问，左恒到底怎么把他救来的。

“阿恒烦我，是不是已有了能共度余生之人？”柳夷开玩笑一般说。

柳夷松开了抓住他的手，自己往床榻里靠，帷幔垂下的影中，左恒以为他生气了，但很快，柳夷便继续说：“是，还要再等等。”

的事忧心，竟没发觉你为何现在才来看我，病了这么久，是风寒？”

可他不想。

“是。”左恒笃定：“已经好了，这么晚才来，是我疏忽。”

早前先帝在世时，中就有许多关于左恒的风言风语，柳夷又懊悔，今日他仓促鲁莽，非要去让左恒亲自翻陈年伤疤。

他躲在假山的另一侧，听见萧鸿之恶意的语和威胁，听见左恒为了萧翎的周全，在幕天席地中被萧鸿之侵辱，左恒压抑的息和那些细碎的声音，全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我与皇家颇有纠葛，你应该也听过一些传闻。”他说得慢，已近乎直白：“平明为正人君，令尊曾与我说，想让你早日成家立业，与其时间在这些小事上，不如早寻得良。”

左恒不知该说什么，他闻着屋里淡雅的熏香，窗外起了风，得院中的竹压弯了腰。

可他怎么会放弃。

“陛下将要及冠，到时候，你……”柳夷没说完：“我想你和我一起去南方。”

柳夷装作没听懂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自顾自说：“那好……等父亲的事解决后，我会留在京都，等你什么时候不摄政王，想去走走了，我再和你一起去。那个小院，我一直安排人打理着。”

柳夷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父亲的案还没查清，我怎么会被放来？”

嫉妒和愤怒淹没了他的心脏，那几日辗转难眠的夜晚，他脑海里一遍遍浮现许多想法，威，利诱，示弱，讨好，谎骗……有很多方法都可以让他像萧鸿之一样得到左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