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觉。

人总是会在绝望中寻求寄托。当质、科学的一切都无法满足他的愿望，便只能将希冀寄托给命运。

今时不同往日，年幼时的他和弟弟之间颇有隔阂，各走各的，没有珍惜一起拜家庙的机会。如今的他，已经不能牵着弟弟的手，徒步爬过万级长阶了。

他望着直升机，微眯起，额发和衣角飞扬而起，一双长纹丝不动，衬衣猎猎作响，小麦的腹肌时隐时现。昨天刚被幸过的仆人忍不住脸红心。

值得期待的只有陆长清喂的糕，非常好吃。

之前庙里求来的都是护符，虽然郁家倒台后他们也没再求过，郁乔林手里只保留了最后一个。

郁乔林再度闭了闭。

长生牌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檀香，许是由郁九川诚心供来的东西自带兄长buff加成，观与众不同，被那凉而不冰的玉质贴在上，郁乔林躁动的心神也好似被清风拂过，微微舒了气。

自从回了老宅，这觉便如影随形。目光所及的一切都要时不时地戳他一下，教他领会是人非。

“看你检，已经好全了，改天一起去庙里还个愿吧。”郁九川说着，轻轻抚摸弟弟的面颊。

拜什么拜？

郁乔林没多大兴趣，当是和兄长约会。

家庙中的金佛祖慈眉善目，悲悯地凝望着他。

郁乔林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块小指长的长生牌，底下铺着印有佛陀鸟兽的五布。

他多少存着孩气，像个不肯给家长看日记的大男生。

螺旋桨掀起的狂风贴着草坪横扫，昨日还在小少爷上撒卖痴的人仆佣们变成最敬业的地勤，姿矫健，娴熟地指引直升机落地，旗袍下全是白的大和环。

思及此，郁九川微微叹

他撑在椅扶手上，俯与郁九川颈相依，如同互相绕颈的天鹅，嘟囔：“不会要我五起床，徒步上山，还空腹一天吧？”

但弟弟落后，郁九川开始信了。

要是千年前的祖宗活过来，看到后辈这副腥臭的模样，还能安心接受祭拜的话，这磕了也不值当。

这等有宗教彩的东西，郁乔林很久不曾见到了，再一见，颇有恍如隔世的觉。

玉质的长生牌垂在郁乔林锁骨间，划领内，只一线碧绿的玉。

郁家作为历史悠久的大家族，有不少与现代格格不的习俗，比如家仆制度，又比如供家庙，拜祖祠。

郁九川私心里觉得可，不动声地放下咖啡杯，示意弟弟在他边坐下，然后推来一个檀木匣。

郁九川面满意，轻声：“好看。”

匣面上刻着诸天神佛，以金漆刻录半卷经书。

年幼的郁乔林冷冷地想。

“五光寺送来的。”郁九川说。

他的弟弟笑了一下，他穿什么他哥都这么说，这也算是弟弟buff了。

今年倒好，直接把长生牌位随携带了。

五年植人奇迹般苏醒还不留任何后遗症之后，郁九川就更信了。

在弟弟后，郁九川慢慢摸毯里，碰了碰自己痪的。

郁乔林随意地了件黑T恤和黑工装，扎上短靴，足了登山准备，跟同样一黑的郁九川穿兄弟装。

“这块是副牌，主牌供在庙里。”郁九川取那块玉牌，挂到郁乔林脖上，让他随带好。

所有人都低敛目，谢祖宗留下的荫蔽，而他趁着所有人看地板的时候抬起来，数了数郁家的排位有多。

郁乔林对祭祖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爬得两发，庙里换着站，两条又站麻，最后坐轿下山，到家时第二天的太都要升起来了，每年倒就睡前都要痛骂一顿列祖列宗。

那也是从小金尊玉贵的郁乔林唯一会被严格要求的时候。他必须五之前起床，沐浴焚香，穿上古朴的长袍，作为主家嫡系的二少爷，跟在那时双还完好无损的郁九川后，带着一群郁家弟，爬半天山，家庙，祭拜祖先。

郁乔林不信鬼神。郁九川也不信，郁家家中落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拜过祖宗。

郁九川低笑，“你觉得我平常是怎么上去的？”

每年郁家人到得最齐的时候，只有两回：一回是新年，一回就是祭祖。

足有九层，垒得像宝塔一样。每一块都是金镶玉，凝聚着权势和财富的缩影。

第二日，一架直升机落在了后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