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会了？”容澜的声音终于有了几分起伏。

从前、现在。楚逐羲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从前的旧事，如今的……那个孩。

“你——”容澜猛然睁开又偏瞪来，倒是当真被他气到了，“楚逐羲，你当真是……”

容澜垂睫缓：“你当真以为我甚么都不知吗？韶宁……是混沌中诞生的魅，他的睛能瞧见甚么，我会不知么。”

“师尊……唔——！”

楚逐羲微微一愣，随后面霎时苍白。

楚逐羲在镜中渡过良久，自是知晓现下如果慌了神，便再也无挽回的地步，于是行稳住心神抵抗着那直击魂灵的劲力，手臂一弯猛然将容澜搂了怀中。

血已被撑裂，他紫眸中着血，额角青亦是突突直，嘴上下一碰，不择言的话便从中吐了来。

“你想走可以，同我回去，我放你走、我放你走！只要你同我回去……”

容澜的心绪恍若自千丈之上落下的汹涌洪，颇得楚逐羲心生疼，他方才想开，便觉一外力正缓缓地汇聚自侧，又一地缠绕上他的。

摇，镀了柔光的面容显得圣洁无比：“不回了。”

“我回去甚么？”容澜平静的看着他，语气亦是沉静如，“回去受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辱吗？”

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叫人害怕。

他急促地吞吐着气息，腔不断地起伏，终是将情绪平复下去，疲惫而无奈地吐轻的二字：“……罢了。”

他知，他全都知。楚逐羲中血气一阵翻涌。

“回去罢……”楚逐羲只是握着他的腕，如何也不敢抱他了，低垂着，瞧上去可怜得。

楚逐羲眉心一，那自天上而来的力量愈发暴烈，撕扯得他几近窒息，慌间倒也记不得要轻声细语地哄了。

容澜声音轻飘飘的，恍若一片捉摸不住的鸿羽，只一转瞬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夜纱铃，我不要了，你若想要便拿去罢，你拿走了东西，也该放我走了罢？”

楚逐羲呼一顿。

容澜却是凉凉地看他一：“骗。”

楚逐羲中一亮，重重地。

“临星阙，你的故友，你不想同他把酒言吗，还有、还有球球……球球她还在云间海等着你，你当真不回去瞧瞧她吗？”

言下之意，便是不肯走了。

疼得厉害，四肢都好似被扯断了一般，血腥气息自间迸开，的于中翻涌，迫切地上升着急于寻一个。

起先那外力还只是轻轻柔柔地勾扯着他的衣角，此刻却是爆发一惊人的力量，试图拉扯着他往天穹的方向而去。

“我不会了——”

容澜阖起：“阙自有他的归宿，至于球球……狐王待她如己，有啻毓的庇佑，她自能逍遥一世。”

一字一句都好似淬了血般毒。

“不许！”楚逐羲忽地爆一声吼叫，“师尊、师尊你同我回去，同我回去，求你了！同我回去罢！”

“你三番五次借复仇之名折辱于我，声声说我挖你金丹、毁你脉，叫你生不如死，这些我都不曾过，我从未想过置你于死地。你想过吗，倘若我想让你死，你便不可能活着下诛仙台……罢了，这时再说这些又有甚么用。”

“楚逐羲，我不曾负过你，从前是，”容澜咬了咬，半晌才缓缓抬眸，低哑的吐余下半句话，“……现在也是。”

“你从来都不信我，我也不敢信你了。”

“倘若你不同我回去，我便、我便——”楚逐羲掐了容澜的双臂，面目沉狰狞恍若修罗降世，“我便将球球杀了，剥了她的、放了她的血，叫她也下去陪你，啻毓是我爹，你猜他会听谁的？我得来的，师尊。”

那猛力再度袭来，狠厉地将毫无防备的楚逐羲囫囵抓起，突如其来的烈离瞬间便叫他失去了意识，前彻底黑去之前，他还徒劳的挣扎着想去捉侧容澜的手。

不住撕扯着楚逐羲的力量猛然离开去，他只觉浑一轻，被压迫得泛起猩红的视野亦随之恢复了彩。

于黑之上绽放的忘川红莲骤然间崩离四散，红纷纷扬扬地上升铺满了晦暗无星的穹，又化作荧惑泼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