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生父，本该如此。”

萧白景渐渐蹙起眉，冷淡地否认：“认祖归宗本就天经地义，在贫中也并无‘施舍’二字。”

楚逐羲怒极而笑：“生我的是楚恨山，养我的是容澜，护我的是啻毓，那个时候你萧白景又在哪里？我现在又认哪门的祖归哪门的宗？”

萧白景的声音远如山泠泠的泉，清冷、不近人情。

萧白景脑内霎时空白，仿佛浑的血皆被冻结住了一般，泛凉的手足不住的开始发麻，连的腰背都显得无比僵。

“不巧了，连本座自己都未曾见过他。”楚逐羲说得坦然，“观萧掌门的反应……看来本座先前的猜想并未错。”

他极力忽略了那本不应该属于他的情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萧白景上。

“萧掌门这番话说得好理所应当。”楚逐羲闻言忍不住发起笑来，“你这是……当真想将我认回去啊？”

楚逐羲不是傻，瞧着萧白景的反应，他或多或少也能猜些许端倪来：“原来萧掌门想见的是本座的生父。”

也不知为何，当他将对方一时失魂落魄的模样收底之时，心间竟是莫名的生了一难以言喻的快意，那是从血里透来的、植于血脉之中的悦。

“是我对不住你们二人，”尽心底情绪翻涌如浪，但萧白景仍是面如常，“玄真界与域的关系早已不似从前，晏海令也在不久前缔结，倘若你愿意，随时都可以重回揽月。”

上扬的尾音将满心期望碎，化作了一捧转瞬即逝的泡沫。

“尊能否——引见一番？”他面上沉静如，话音却是微不可闻的颤了颤，“贫……想见见他。”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快意化作了愤然，在血之中疯狂叫嚣。到底是打娘胎里来的，自然与母亲血脉相连、情相通，而族天生便比常人对传承更有应力。

夜映得他愈发像久积于山之巅的那一捧细雪，孤自负、冰冷自大，就好似他这一生从未错，他所的一切皆光明磊落、天经地义。

此时此刻的萧白景满心都赴在楚恨山上，他尚还沉浸在“楚恨山或许还活着”的消息里，下意识地便忽略了楚逐羲话里面上的异样。

“你若是想见他，为何不让温衡将他一同叫上来？”楚逐羲问，“况且，你们二人在拍卖会开始前就见过面了罢。”

罢？”

“比起认亲，萧掌门现在倒更像在施舍。”

一句“对不住”便轻描淡写地将所有生死与血泪揭过。

“……哈。”楚逐羲几乎是气笑了，“好一个生父。”

楚逐羲忽觉眉心间一阵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