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光洒在容澜的上，恍惚间祁疏星以为自己此刻正神堂，而容澜便是坐在神台上垂眉诵经的神明。

“还走甚么走，”祁疏星终于开说话了，他握了容澜的手便往自己边牵，“去放灯。”

下一秒祁疏星便被容澜反握住了手，往对方的方向牵了牵。祁疏星被拉住，迈开的步也停滞不前，他抬起来便对上了容澜乌黑清亮的双眸。

九儿还怔怔地站在台基上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提着裙摆匆匆跟上他们的脚步。她将其中一盏天灯端在怀中，又指了指底托盘示意：“松脂灯膏我已经填去啦，少宗主和容仙师只需要将其燃便好，天灯自然会飘起来的！”

容澜瞧他不说话，轻叹一声：“既然如此，那走罢。”

——他错事了。

祁疏星听见了想要的答案，最先受到的却不是平静，他将手掌在自己的膛，抑制着下几乎要来的心脏。

从不信神佛的祁疏星合上了双，明明心中已经浮现了的事来，他却不知该从何开始祈愿才好，七八糟的思绪在脑中撞，唯独默念不心中真正所想。

九儿一边说着一边将灯放回了石桌上，又将手掌摊开来，手心里托着一只火柴盒：“那就由我先放罢。”

谁也不曾注意升上天空的纸灯中钻了一只冰蓝的鸾鸟。

“我来。”祁疏星脆利落地答，他学着九儿的模样划燃火柴、捧起天灯。

九儿亦顺势将双手合十，闭上了双无声的祈愿，片刻后便睁开了，她将火柴放在了桌上：“那接下来……？”

“多年前我去青沽之时，恰好撞上了千灯节，阙他带我去放过天灯。”

原来终究是有缘无分。

“故人就在我边。”容澜望着祁疏星的双轻轻地说着，“我在青沽有两位故人，星阙已逝，但你仍在。”

乍一听此话，祁疏星险些咬了自己的，他呆了片刻这才酸溜溜的：“阙、阙、阙，叫得好生亲，一盏破灯而已有甚么好放的……”

祁疏星的脑瞬间空白了，连天灯被燃、飘离了手心都未曾察觉。他怔怔的看着容澜将那支燃的火柴拿走，随后娴熟的将天灯燃、放飞、双手合十、闭祈愿。

祁疏星闻言怔住了。

一双修长的手伸来握住了祁疏星持火柴的手向下压了压——是容澜。

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为何青沽人如此衷于在千灯节之夜放灯了。

“阿澜，我想问你一件事。”祁疏星望着飘飘悠悠升上空中的纸灯，又将目光落在了容澜面上，他突然声，“你当年同我大师兄究竟是何关系？”

“什么事？”祁疏星问。

他僵的低下看向自己剧烈颤抖的双手，随后缓缓的将两掌合十了，前事归为了无边的黑暗。

话音刚落，祁疏星便牵着容澜走下踏向着石桌的方向而去。

祁疏星仍然是不知该默念什么，终是挣扎着睁开了，黛的天幕中早已没有了天灯的影，他却在这一瞬间，想到了该祈什么愿。

“挚友罢了。”容澜的声音很平和，他仍然是合着双。

事实证明，看着简单浅显的东西，实际作起来便是另一回事了——祁疏星姿势别扭的将火柴探盛着灯膏的托盘内试图将松脂燃，却没注意到火苗扑闪着往脆弱的薄纸燎去。

她娴熟的划燃了火柴，又托起填满了松脂的银白底盘，冒着火星的火柴贴近了浅褐的灯膏，火翻卷着将松脂化，啪的一声便被燃了，糊在细竹篾上的薄纸缓缓鼓胀起了肚，很快便飘了起来脱离了九儿的手掌。

容澜几不可闻的叹了一气，答：“不过是想起曾经的事情罢了。”

“况且故人已逝，再看这些东西只会徒增悲伤，我们还是回去罢！”说着，祁疏星牵起容澜的手便要拉着他走。

会儿也不怕被淋。”

——是前所未有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