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万妖谱作应翻到了这一面，便说明有这么一个妖曾经是在这个位置上的，即使这只妖死去也不会消失。”啻毓指尖抚过妖谱，“他就那么凭空消失了，至于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这说明他不再是妖族了。”

“万妖谱不可能错，我再帮你看一次罢。”啻毓说罢便动妖力再次应。

“不如，就叫你追澜罢？”祁疏星忽然声。

语毕，萧白景便离开了。

青沽，奉天宗。

雪白的狐耳得更直，啻毓挑眉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容秋秋背着手踌躇了一会儿，绿莹莹的猫无辜的望着啻毓。

却是白茫茫的一片，比冬日的大雪还要净。

萧白景沉默的望着万妖谱：“妖谱……是何意？”

门还未关上多久，一个矮小的影便挤了来，是容秋秋。

百闻阁是云间海里的门之一，是一个专门收集、整理各类情报的机构，支撑着云间海情报生意的来源，也是最为枯燥繁琐的一项工作——收集这类工作通常由经验丰富的大妖或居住在玄真界各地的妖去，其他的小妖则多是些整理分类的工作。

容秋秋提着裙角走来，端端正正的站到啻毓边，有些扭：“妖尊哥哥，秋秋有个请求。”

祁疏星怀中抱着一柄青蓝的剑，他窝在靠椅里痴痴的望着手中的宝剑，指尖一下一下的抚着剑鞘上致的云纹，又蹭地一声将剑一半。

萧白景脚步一顿，并未回：“贫不是不讲信用之人。”

萧白景听罢好像明白了什么，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那只妖，吞了我师弟的修为，飞升了……？”

——

啻毓声音很温和：“秋秋若是不愿说，便算了。”

黑发金瞳的侍者了屋来到啻毓边，手中仍托着那个红木托盘。

桌面上的万妖谱闪动着莹莹光，渐渐恢复成白玉翡翠的模样，啻毓将妖谱收袖中，慢悠悠的：“可以那么说，或许……我认为萧长也不必再多心。”

啻毓又为自己倒了杯茶，他望着萧白景打开房门的背影，一双金的狐狸微微弯起，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萧掌门莫要忘了我的镇魂草。”

万妖谱应到了腰牌上的妖力残存，发一阵细微的嗡鸣声，之后是一阵连续的纸页翻动的声响，卷轴展了其中的一面。

白金的妖力凝聚在啻毓指尖，他低声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桌面上的白玉翡翠瞬间散发一温和的光辉，渐渐的化作一卷卷轴。

在等待巳蛇去取万妖谱的时间里，啻毓已经大概摸清楚了萧白景的诉求。

萧白景有个情义重的同门师弟，名叫祁琅玉。祁琅玉遭妖族蛊惑不幸陨落，不论是尸亦或是其他可能沾染了妖气的件皆神秘失踪，萧白景翻遍了师弟的房间，从被褥里翻了一枚遗落的随腰牌，所幸上还残留了几分妖气，现下气息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我想……转去百闻阁工作。”容秋秋神情认真的答。

“这……”萧白景望着万妖谱上的空白，表情有些僵，“为何是空白的，是不是错了？”

巳蛇将托盘小心翼翼的呈到啻毓侧，待他将那支白玉翡翠取走后，才微微一行礼，转离开。

他曲指弹了弹剑，剑震动着发一阵尖锐的嗡鸣声，虽说是人为的结果，但倒也像是剑本作了回应。

“秋秋年纪尚小，百闻阁工作繁琐沉重，还是等你再长大些罢——”啻毓笑着回答，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如此说来，秋秋何故忽然想转百闻阁？可是有甚么想寻的人么？”

巳蛇并不多问，只顺从的应一声“是”后，便托着托盘恭恭敬敬的离开了。

“秋秋？”啻毓望向门的方向，“是有何事么？”

“青云。”祁疏星低声喃喃，拇指抹过闪着银光的剑，“好俗的名字，真是坏了一把好剑。”

萧白景了然的，又了声谢。

“这托盘也不能要了。”啻毓嫌恶的抖了抖手腕，“还有，将大堂右侧那张金丝乌沉木椅也拖去一同扔了。”

“怪可就不归我云间海了。”啻毓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请萧长另辟蹊径罢，不送。”

这剑本是一件好法，祁疏星将它从栖桐门废墟中挖了来带回了奉天宗。虽然完的洗去了黎归剑留下的灵印，但也完全将剑的法力洗掉了，现下这把剑于修者来说不过是一件漂亮的废铁罢了——虽然锋锐好用，却没有一星半灵力，实在是不适用于战斗。

啻毓轻叹一声，唤了声“巳蛇”。

只听咣当一声，方才还带着笑容的啻毓满脸嫌弃的拿着茶夹，夹起方才萧白景用过的茶杯扔了巳蛇手中的托盘之中，又连带着手中的茶夹一同扔下。

臂细的白玉翡翠。

“妖族飞升哪有那么简单，能让一只小妖原地飞升……你那师弟，恐怕也不会是甚么凡夫俗。”

这一次，仍然是空白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