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野转弯将车停在了不起的角落里，随手灭掉了车灯，叶淮没有拿手机看时间，车内陷的黑暗令他觉到安全，像是一片没有生息的黑湖泊涌。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阿野，我很兴认识你，但同样很后悔认识你，”他的哭腔很清晰，但是没有泪，“我不要再继续喜你了，我没有多余的一颗心再让我作践一次次的被踩在脚下了。”

他说着翻起来就要下床，被叶淮拉住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买吧，他们是不是已经都下班了？”

“淮淮……你不要再说了……”

他靠向椅背，“我们说过去要重新开始的，……阿野，”他看着脖颈里的项链，“你送给我的这条项链还作数吗？这段时间我确实很兴，我以为我们已经是能够白偕老的人了，但是我想错了，”

他再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不知名的公路上，可能是路途太远了，黎野下的药剂量有些少，不足以支持他们到R市，他渐渐的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人下药，心情竟然奇平静，只是侧过睛不再看仿佛沉默的群山一般的黎野。

他缓缓闭着睛，察觉到整颗心坠数九寒天的冰窟，一片冰冷麻木，他真正的没有办法再一个人了，冰封千里的湖底永远都再无法解冻，他们明明已经那么相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他遇到这事情？

这条路上的风景那般漂亮，但是于叶淮而言又是那么陌生，他被人下药带来一个全然陌生的地界，甚至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而黎野永远学不会如何尊重、一个人，就算他呕心沥血、以自己为饵想要教会他，但依然不得要领。

“……曾经的痛是你给我的，还是你给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从不作数，你有你的天，永远不可能被泯灭，那是已经藏在骨血里的，我无法改变。”

只因为那个人是黎野所以没有办法吗？

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猝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要伸手抓住，仿佛觉得整个人都如坠冰窟，是冰冻三尺之下的破碎之心，再也不会被拼凑完整了。

……上次是药，这次是迷药，一个人的当他竟然上了两次，叶淮发觉了自己的可笑，怎么会不设防到这程度呢？怎么会笨到这程度？已经受过的伤为什么依然记不住钻心刺骨的疼痛？

叶淮失去了意识，坠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没有，明天可能喝不到了，”黎野穿好外，“你别来了，我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叶淮接过黎野递来的薄荷，他正好渴了，没有多想便一饮而尽，然后睁睁的看着黎野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带了重影。

可是他还是很喜薄荷啊。

黎野抓住他的手将他抱起来，温重新回归到了指尖，可是再温不了掉冰窟里的整颗心，他受到的唯有灭的恐惧与难过，更没有想到他喜的人，就算掉了利齿与爪牙，但无法泯灭的是他永远嗜血的天。

他靠着车窗，泪无声无息的落眶，最终还是说，“阿野，你把车停一会儿好吗？我很难受。”

叶淮当然不会知“明天喝不到”的意思是被下药的薄荷永远绝版了，那杯曾经意味着敞开心扉与依赖的薄荷在这一晚变成了恶意的欺骗与迫，等他再想起来，总是无法克制生理的反胃与呕吐，甚至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再碰有关薄荷的东西。

他曾在里看到过的那双带着意的睛，令他察觉到无与比的安全，然而此刻像是沉在海里的雾，沉沉的，仿若渊般将他吞噬。

黎野，黎野，他在心里默念，……哪怕我手通天，都永远没有办法改变你恶劣而制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