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停不答，他盯着他后颈上的一层细小绒，手指不自觉地划了上去，像他以前观赏书画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抚摸那些山的墨纹，好像一木一石都是活的一般叫他的心绪波涛起伏……

云停甩开德保的手，装着赌气再也不来的样就要走人，德保忙得上前拉住他的贵人，一面赔笑：

云停一回，见德保鲜活的脸上是孩般的稚气，红彤彤的像个太。他无意识地嘴，多么下的动作，就像他借着他妻的死毫无忌惮地接近他一样下。可是他真的好想好想要他，哪怕他是个阉人，可是动他心的是他。

云停被呛得咳嗽两声，他没想到他傻成这样，于是违心地，故作弱势，“我一穷二白，欠了一的债没还，现在只等死呢！”

“你现在……还对张宛童有情吗？”云停忽然问，他在祈求他的回答。德保微微讶异，他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睛一暗，沉沉地：“怎么会呢，怎么会对一个汉……”遂重重了一气，又叹来，：

德保猛地一缩，伸手压住了脖。

“那王爷是不是愿意屈尊来我这儿？……我也像外一样付工钱……”一句未了，却又觉得不妥，怎的一个太监要给王爷付工资了？真是了了！但是话已经说，他虽是难为情却由不得找补回来，继续：

“我、我不会算术……所以想请王爷……”

“四喜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知他们不是好人。”

爷是真的赌输了所有钱吗？”

“可是多亏了王爷，药店开得很好呢。德保真心谢谢王爷您。”

德保不觉，拉着云停求他教教他怎么记账的，怎么记得又快又准的。他说以前四喜在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求她，可是她教他几次嫌他笨得要命，就打死再不教了，只让他玩那些烂草药去。云停还呆着，嘴上答应，就被拉到柜台前问这问那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儿上面。德保说，怕不是跟用的笔有关吧？难是派克笔好？云停：“啊？”德保就憨笑说：“没事没事，我说着玩呢。王爷，这儿是这么记不错吧？”

︿︿︿︿︿︿

“我、我毕竟是个太监，人家听了指不定怎么笑话王爷呢……”

“那你找张宛童去教你啊，他不是什么都会吗？还费了九二虎之力把你救来了呢？”云停颀长的手指落在曲尺形的柜台上，像是挑衅又像是烦躁地敲敲打打，德保被挑起伤心事，溘然错愕，随即眸里落了几泪星，他背去拉百柜的屉继续抓药，小声地，你不愿意就算了。

云停，你还真是个有情的人。

德保吓了一，信以为真，怎么这回比上次说得还要严重？于是他慌忙：

云停着账本丢掷到德保面前，哗啦啦地翻过去十几页。他跟他说，我是舍命陪君，勉为其难当了你的账房小会计。本是玩笑话，德保却当真红了脸，连连摆手，王爷怎么这么说，说去叫人听着，不好。云停不兴了，他拽过德保的手拉近，盯着他的角眉梢看，说怎么不好了？德保为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