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自己在梦，但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幻想着终有一日，孜特克会原谅他，像小时候一样原谅他的过错，和从前一样地他。

额吉恰显然怒极，“小……她和那皇帝相才多久，怎么连这死后安生都不给她？”

徐羡骋了房，床上的孜特克听见了响动，动作顿了顿。

徐羡骋本来心里就因为孜特克郁结于心，额吉恰又提到玛尔罕，让他想起孜特克的反应，更加烦躁，上的伤隐隐作痛，他又不好大喊一声别吵了，我要派人去皇陵盗尸首，压着嗓，“额大人倒是好心思，这般心疼人的闲暇倒是多。这也担心，那也护，我看你和孜特克可真像，去庙里就图一乐，拜活菩萨还得找你们哪。”

他好半晌起，望见额吉恰还坐在原，不曾动过。

他决定去见孜特克，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将昨天一事揭过去。

——他想，他是怎么舍得对孜特克这么的，徐羡骋内心发抖，想起那些从自己嘴里吐的恶毒话语，若是他能回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会给自己一刀。

孜特克的脚链被解开了，手链还在，他被关在小房间里，不能迈房门一步。

。

额吉恰怒目而视，只觉得徐羡骋面目可憎，他听说了孜特克之事，对对方生几分同情，想必徐羡骋如此针对玛尔罕，也是因为孜特克的原因。

孜特克收手，见徐羡骋没回击的反应，他觉得没意思。

“徐大人，”额吉恰抬起，“这儿也没有别人，我也不过问城内事务。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问你，小的尸首该如何是好？”

额吉恰思虑至此，自以为想通了，便黑着张脸，从议事厅里抬脚走了。

孜特克转过，望向了徐羡骋。

——比较从前，已经没有什么阻拦他们了，不是么？赫祖被送去远方，玛尔罕走得平静，而徐羡骋也早不再是从前弱可欺的模样了，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回不到从前呢？徐羡骋痛苦地想，若是一切都没变该有多好啊，他恨不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只待他醒来。

徐羡骋猛地勾起腰，这一拳相当用力，他的内传来一阵绞痛，徐羡骋脸煞白，让他忍不住呕起来。

徐羡骋半阖着睛，神淡然，不知听没听去。

孜特克依旧没有回答。

“叔叔不要不说话，”徐羡骋见孜特克还是没反应，泪顺着收窄的下颌了下来，“叔叔，今天可是古拉玛…

孜特克的动作顿了顿，徐羡骋不由得上前，却见对方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的腹一拳。

待他们议完了事情，都零散退下了，徐羡骋靠在椅背上，细长的手指抚着额，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徐羡骋对着孜特克一个笑容，皲裂的嘴角痛，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叔叔，你吃了没有……”

徐羡骋呼，靠坐在椅背上许久，想到房里的孜特克，昨日的景象在他前一一晃过，一时间内心满满的无措和悔恨，他知自己了天大的错事，怕是难以挽回了。

“叔叔……”徐羡骋去嘴角的血，“你好受些了么？你再打我几下吧……只要你……痛快就好……”

他们是知这其中的厉害的，纷纷让徐羡骋再思量思量。

即便在这时候，想到孜特克不愿再和自己相，徐羡骋依旧难以接受，单单想像那个场面他便痛苦得直抖，仿佛有冰碴在骨髓里涌动似的，让他凉到心，连牙关都可怖地打起颤。

徐羡骋眶有泪在闪动，他捂着肚，“叔叔……昨日……我很后悔……我喝醉了……当时想到叔叔会死……实在是太伤心了……”

他怔怔地想，究竟为什么要到这一步，孜特克决不会原谅自己的，他想起了孜特克昨日上的一片狼藉，关节的青紫和血痕，醒目极了，刺痛着他的双，让他内心搐不已。

徐羡骋垂着给自己了泪，他了一气，给自己束了束发，整理了一下衣襟。

额吉恰已经大好了，一直在城外专心练军队，偶尔才回来一次，全心地铺在军队里，似乎是想弥补上次被徐羡骋偷袭了城的遗憾。

徐羡骋良久，“我也不怕你知，那皇帝已经死了，只是秘不发丧，中原人怕是要带她葬去皇陵。”

“叔叔……”徐羡骋着气，好半天扯一个微笑，语气殷切，“你舒坦了么……若是舒坦了，我们便去吧，我们去古拉玛，大家都在过节呢，我们也去看一看吧。”

他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一想到孜特克不愿意和自己好了，孜特克想和自己断掉，徐羡骋便想跪地哭嚎，他觉得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可思议，内心翻着愤怒、怨恨、失望、痴迷，久久难以平息。

徐羡骋将脸埋在手心里，脊背颤抖，听见自己咙里传来压抑的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