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变,“怎么,额吉恰,”他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我叔叔呢?孜特克呢?”
额吉恰脸色变了,他慢慢道,“羡骋,你清醒点,孜特克在山谷一战,去山上寻你,不幸遇上零星叛军,已经……”
徐羡骋后退一步,眼泪滚了下来,好半天只能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沉痛的声音,像是破漏的风箱,沙哑而怪异,“……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额吉恰道,“节哀罢……”
“不,额吉恰!你在骗我!”
额吉恰低声道,“我们四处去寻,只找到他的一些贴身物什……你若是要,我们给你留着……”
徐羡骋觉得五雷轰顶,心像是裂开了似的,痛得他说不出话来,“不是的,叔叔答应我的,他不会走的……”
“额吉恰,你莫要耍我,”徐羡骋流着泪,“我浑身都是伤,都是想着叔叔才撑回来的……”徐羡骋喉头呜咽起来,痛楚极了,“他定是在开玩笑,怎么能这般待我……”
额吉恰低声道,“节哀罢……阿努曼会安息他的魂魄……”
徐羡骋痛哭出声,“那阿努曼,若是真有用,凭什么不保护我的叔叔?”他流着眼泪,“那狗皇帝,头上长疮,脚底流脓,都还活着,凭什么叔叔就……”
额吉恰捂住他的嘴,怕他祸从口出。
徐羡骋哭得发抖,他被额吉恰连拉带拽地拉进了帐篷,忍不住在帐篷里大哭起来,还呕了许久,腹里空虚,只能呕出些清液。
“……你告诉我,”徐羡骋拉着额吉恰的手,“叔叔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他?”徐羡骋浑身发抖,出于恨意或是恐惧,“他走之前,有人见到他吗?他痛不痛……”
额吉恰低声道,“羡骋,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的,你节哀罢……等你好点,我带你去给他上坟……”
徐羡骋听见坟这一字就差不过气来,“我不,我要去找他……”他咳嗽起来,声音撕心裂肺,半晌,竟是呕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额吉恰惊得不行,去摸徐羡骋的鼻息,好半天,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半夜,徐羡骋喝得烂醉。
额吉恰觉得这小伙可怜,徐羡骋人虽然脾气差了点,但相处下来,并不讨厌,以前活泼的时候,受了再重的伤,只要孜特克去接他,都十分高兴,现在这个模样,像是浑身被抽掉精气神一般,浑浑噩噩,只剩下个躯壳,和从前春风得意的模样是天壤之别,额吉恰看了,心里不舒服。
徐羡骋躺在地上,脸色酡红,眼睛肿着,身旁的酒液泼了一地。
“孜特克……叔叔……”徐羡骋低低道。
额吉恰叹了一口气,手伸向徐羡骋的腋下,双手发力,把这小子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