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过，望向孜特克，孜特克的背影宽厚温柔，他曾经无比地依赖那样的人，可现在，他只觉得浑发冷，他想起寒冷的冬日，被窝里孜特克温的躯，他忆起被狼咬的那一天，孜特克满脸都是血的模样，他检查徐羡骋的伤势的仔细模样，他想起第一次见孜特克，他将自己地搂在怀里，抵挡住了冬日的寒风，他曾经想，这世再怎么糟糕，他终究会有一个男人的怀抱，一个容之所。

徐羡骋沉默了一会儿，他钻孜特克被，抓了被褥，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

孜特克沉默了一会儿，带着愧疚和悔意，“对不住，早上打了你。”

——账房先生姓陈，名届，因为识字，平时大家都喊他陈先生。

“嗯，陈叔给上的。”徐羡骋低声，他垂着，望向孜特克，两个人四目相对，徐羡骋能受到孜特克的气息，他觉自己不过气来。

孜特克，孜特克，他一边又一边地念着，困倦至极，梦里迷迷糊糊都是这个名字。

过去，他蹑手蹑脚地掀开孜特克的被褥，试图在不惊扰男人的情况下钻被。

孜特克，“那你睡这里，我睡那儿。”

这话宛如惊雷一般，徐羡骋定定地望着孜特克，“不，”他抿起嘴，瞪大了——孜特克知这是小孩决意抵抗的模样，他平时一只觉得徐羡骋的脾气可，只是这时候他觉得很疲惫，低声劝，“阿骋，你去睡吧。”

所以徐羡骋无比地害怕失去孜特克，他害怕极了，单单是想象到这一都让他浑颤抖。

孜特克了徐羡骋的脸颊，低声，“以后咱们不要再提玛尔罕了。”

“……你回来得太晚了，”孜特克睁开，漆漆的黑睛发着光，“我很担心你。”他看起来很内疚的样，“我不该打你，阿骋。”

徐羡骋把耳边的长发捞起来，给他看今天早上被揍的淤青。

徐羡骋没说话，心里委屈得很，眶就了，他本来已经调整好心情了，孜特克这么一说他又想哭了。但他更怕孜特克再也不理他，他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上药了吗？”孜特克问他，他的手在徐羡骋的脸细细挲，带起细密的，徐羡骋回想起那个梦，他觉自己的脊背都在颤栗。

孜特克转过，去新整理的被褥躺下了，听见徐羡骋在自己的被窝里发小小的呜咽声——不知是小孩故意的还是真心的，他没有再理会徐羡骋，闭上睡着了。

徐羡骋刚掀开被一个小角，就见孜特克蹭地一下翻了个，他伸手堵住徐羡骋想钻去的隙。

“以后再说吧，我们先休息。”徐羡骋努力挤一个笑容，可惜有狰狞。

徐羡骋大半夜没睡。

孜特克看了他一会儿，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徐羡骋知孜特克内心肯定难受，他不由得兴起来，孜特克示意他低，“让我看看脸。”

徐羡骋一愣，脸难看起来。

孜特克，“我给你收拾了一床被，你以后睡那儿吧。”他示意旁边一床新理来的净被褥。

徐羡骋故意两下，可惜半天没有挤泪，说实话他这个年纪的男孩被打了也记不长久，就是这一下是孜特克打的，他心里难受大过于上的，低声，“很痛。”

“叔叔，脸疼……”徐羡骋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