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觉得委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有冷，是那从骨里透来的冷。

老爷这话虽然说得好听，但他也是不敢信的，因为他知爷爷未必就没有怀疑他对他哥哥到底是什么心思的意思，爷爷是在安抚他，也是在敲打他。

“你是个好孩，爷爷一直都是知的，只可惜你哥哥他……哎，孽缘啊……”

毕竟，他早已不是那时候的他了。

“阿朝，不要走……”哥哥又说了一次，这次几乎是带上了哽咽：“我去找爷爷说。”

不过现在想想，这对他来说，或许和被人在大街上扒光了衣服是一样的吧……

凌霄说的这些朝歌怎么会不知呢，恐怕在他重新踏上这片故土的时候，凌峰就已经对他布下了天罗地网。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他长久的沉默。

他不知。

但固然此时朝歌心里是千思百转，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最终只能把所有的心绪都化作一无声的叹息，把自己依偎大哥的怀里没再说话。

哥哥的声音有些发，却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在哀求着什么。

他听了爷爷的话，淡淡的笑了笑。

待哥哥和父亲二人去，书房里瞬间寂静了下来。

“哥，我你。……即使是现在，我也仍然着你。”他叹息般的说。

一样的生不如死。

……

“要走了吗？”

……

不过他并不想让凌霄担心，所以只糊地说：“唔，还没，最近太忙了，没顾得上。”

他了一气，试图让自己更冷静一些，然后忽的抱住了哥哥，觉到哥哥的一震。

从过往的回忆里离，明明是这么令人难过的事，此刻的朝歌却能像个没事人似的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如果爷爷实在容不下，一定要有一个人离开这个家的话，那么错事的人是我，该走的人自然也是我。哥哥不能叫你承受这些……”

“可我已经承受了！”他语气冷厉的打断他。

“没什么怪不怪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他垂着没看爷爷，已经初见瑰丽的脸上此时一片平静，甚至连他说话的声线也是平稳的：“爷爷也是为了司徒家好。”

凌霄见朝歌不想多说，也没他，只是了他的发叹息：“你心里有数就好。你别怪大哥多嘴，我看凌峰虽然嘴上不说，但他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没能忘记你，也一直在等你。你这次回来，他总会和你彻底摊牌，个了断的。但是我想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像从前那样，轻易的放你走。”

好半晌，他才听见哥哥哑着嗓问他。

在至亲面前亲承认自己不知廉耻，勾引血亲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后来他又和爷爷说了些什么，现在想来都已经不重要了，但他还记得他从书房来时，看见哥哥倚靠在书房旁边的白墙上。

哥年轻俊逸的侧脸，俯凑到哥哥耳边，轻声说：“哥，去吧。不要让你的情变成一个笑话。”

可凌峰是否还是那时的哥哥呢？

“不走好不好？”哥哥默了默，又问了他一句。

看到哥哥这个样，他心里怎么会不难受呢？他只会比他难受千倍百倍，但是他不能说。

他闭了闭，对爷爷说：“我答应爷爷，不碰哥哥……我走之后，您就给他找个门当对的女孩儿吧。”

哥哥听了他的话，脸一下就白了，而他却恢复了正常的姿势，狠心地没再看他。

哥哥一瞬间变得惨白的脸，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原地。

“真的。”他并不吝啬的给了哥哥这个定心。“我从不认为一个人有什么错，不被上的那个人是什么份……”他顿了顿，制止了想说些什么的哥哥，接着说：“但是哥，虽然一个人并不是错，可弱是！尤其是对咱们这样的人来说，弱小会让情变成原罪！”

他拦住他，表情异常的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你找他说什么？”

好半晌，他才听到爷爷叹着气对他说：“朝朝，你不要怪爷爷。”

哥哥见他不答，顿时慌了，蹭蹭两步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很用力，就像拉着救命的最后一稻草。

他不知。

“真的？”哥哥小心翼翼地，带着不敢置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踌躇着回抱住了他，可却丝毫不敢用力，生怕把怀里的人碎了。

哥哥的角似乎有些红，他见他来先是一愣，随即两人便是长久无言相对

太难看了，真的太难看了……

“……哥哥一直着我，保护着我，这些我都能觉的到。但是现在的你并不足以和家里，和世俗抗衡，所以……这次就让我来保护哥哥，替哥哥抗下所有吧。”说到这儿，他的声音终于变得有些哽咽，“可是哥……我也是有自尊的，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给我剩一儿吧，因为……它真的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