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没见到最后一面，会后悔的。”

陈锋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我也是。”

霍兴义非常冷静地打着吊瓶，另一只手还放在电脑的键盘上，屏幕上的文件还没关：“瘤是良的，你刚才也听见了，手术很成功。”

一切都画上句号，落幕——理应如此。

一切都来源于那张写着“霍兴义病危”信息的报纸。

当陈锋踏上带雨林、与语言不通的土着用手语时，各大报纸条已被霍家的新继承人所占据——一个来历不明凭空现的私生。

相隔五年，两人的再一次相见要和平许多。一个躺在病床上，一个被磨去了青涩的棱角。时间就这样平等地改变了一切，平常地谈着家常话。

霍兴义叹了气：“小很想你。”

陈锋把那条报纸剪下来，收在箱里。在手提箱里，是这些年来有关于霍家的、所有在报纸刊登过的消息。

“这么在意，就回去看看吧。”

又如此沉默了一会儿，陈锋起，准备离开。

遗憾的是，理论和实践上总却隔着许多障碍，于内疚与补偿作祟所的决定，反而让薛肖沉默的时间更长也更频繁。只当朋友也好。这是他们互相退让后所得的结果，对于这个结论，陈锋也只能哭笑。

就算是陷阱，也不可能比死亡更糟糕了。抱着这样的念，陈锋打通了老家的电话。

辗转在各地，开始漫长的。没有追兵的逃亡之旅。

“没想好。”

当陈锋躺在雪地中，被群星与极光的广袤所震撼时，陈术也终于放弃不停追问自陈锋的下落，接受了那个“仍在治疗中”的谎言。

陈锋有诧异，不知该说“原来你也会老”，还是该嘲讽他“你居然会承认自己老了”。这与他记忆里不可一世的人相差太多，以至于一时没有接过话。

当陈锋走过了一切他曾经渴望过的地方，见过了许多即使在想象中也难以超越模仿的景，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起。

他的可能已经被霍兴义杀死了，他不想薛肖的可能也止步于自己上。

“刚才听医生说，还要住院观察？”

不怎么看，薛肖都是最适合作为伴侣的人选，贴温柔，和霍兴义是完全相反的极端。或许就是这样平淡的生活才有资格被视作幸福吧？

在当时，陈锋从霍家离开前，答应了那句玩笑话似的的“私奔”。他和薛肖之间到底有没有过这可能呢？到底喜自己什么呢？陈锋一直没想明白，薛肖也说不所以然。

让陈锋诧异的是，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劝他的是薛肖。

“没什么大病，就是人老了，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