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场毫无征兆刺杀的同谋。
沈逸仙又看了眼反应依旧很大的贺束己,状作不经意问贺钟:“你弟弟演过了,他反应是不是太大了,根本没有抓到精髓。”
贺钟瞥了眼贺束己,说道:“他总是那样装不像样子,别管他。”
停下浑身发抖的动作,贺束己用阴郁的眼神瞪向他们两个,终于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贺家人之间毫无亲情可言,但他们都有着共同的利益,在染血的房间里达成了统一的共识。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一场被提前的葬礼即将开幕。
贺家做的没多少不干净的事,贺燕山的尸体被擅长处理的几兄弟略一处置,死相被调整得格外符合他们定下的剧本。从白天到黑夜,唯有共同处理便宜父亲尸体这件事能够看出几个兄弟之间仅剩无几的血脉情谊。
仅存在此时的小团体默默把贺钟奉为领导者,只因他刚才下手太利落果决,收刀之后那眼神也还是杀人的眼神,只杀贺燕山一个似乎还有些不够,满身染血的贺钟现在是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危险炸弹。
贺钟留给其余兄弟的印象就是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好在机器是可以控制的,贺燕山给他的枷锁戴久了竟然也束缚住贺钟。就在刚才,机器已然失控,暴起杀人,把操纵机器的人反噬。贺家其余几人能打,却全都不如贺钟狠厉,在搏命的乱斗中注定会失败。贺钟已经对老头子动手,就不会介意多拉几个垫背的,为了保全性命,无谓的争执还是要少一些,这是其他三个兄弟的共识。
在旁的沈逸仙听着听着就和他们认真研讨个中细节,试图把整个故事圆得更加真实可信。
“你……”贺博明语塞,他不知道这个淋了半身血的Omega怎么就没有感情波动甚至拍手称快,然后在不经意间加入他们侃侃而谈,大大颠覆了他对Omega的原有印象。
上次在花园中见到的那个人也是他?贺博明的记忆有些模糊。
“怎么了。他最后躺下去了,死人得姿势很难改变。”沈逸仙宣扬他的理论。
贺博明凶,但远不及贺钟的狠,他在旁边欲言又止,止住之后又想着继续说点什么。
“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有话说话。”贺钟看了他一眼。
“没有……”这两人有些角度出奇相似,贺博明想着,不愿和杀红了眼的人计较。
论心理素质,还是贺逐一好些,至少胆子还没丢。他点了支烟抽上,品味竟和贺燕山如出一辙,飘出来的气味格外难闻。
“又抽这一份?”贺博明受不了的皱眉,“狗改不了吃屎。”
贺逐一装作没听到,走到窗边看已经暗成黑色的外面,借月亮的寒光,用他擅长夜视的眼睛去找窗子和窗帘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留痕。
“天黑了。”他说。
“知道,我们又不傻。”贺束己接话,语气很冲。
自从被沈逸仙说演得不好,他就满是火药味,把贺钟之外的人都怼了一遍,倒也知道谁不能惹,谁能欺负。
贺钟把立在桌上的匕首收起来,留下的痕迹谁又能知道是何时留下的。
“时越不来找老头子?”贺钟问。
“老头本打算清理门户,没让他过来。谁能料到他被门户清理了。”贺博明靠在已经清理干净的桌上,“我都要怀疑他和老头有一腿了,天天汇报估计比回家都勤。”
实际上贺博明更怀疑的是,时越要是到了这里还能不能留下性命。贺博明到底讲分义气,时越再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是个死心眼的,在这里丢了命得不偿失。
“你真的能下手……我还打算多准备些。”贺逐一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