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峥脑中浮现那个青衣墨发的温婉女，倩影模糊，转瞬即逝，他在心底告诫自己，笃定回话：“属下对司家的任何人，都不会有半分同情。”

双目对视，他眸中的忠诚十分耀。

“很好。”萧衍满意笑容，“贺兰叔已为你选了一个园林当将军府，你下午去瞧瞧，早日迎娶柳小过门。”

他邃而冷漠的眸里掠过一丝讽意。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他爹被大卸八块血淋淋挂在青州城，就有大司的一份功劳。

“贺兰叔，主生我的气吗？”楚峥惴惴不安问。

“……是。”楚峥咬牙，“属下明白。”

“小主在等你。”贺兰佑对他使了个，“你服服，小主总会饶了你的。”

“昭。”

楚峥没有回话，心中却很清楚，若不是主从中斡旋，他百莫辩。今早太萧恒去传旨，拉着他嘘了半日怎样在圣上跟前力保他，他一个字也不信。

“是。”楚峥重重，走紫华斋。

“我改变主意了。”萧衍冷酷而势的嗓音暧昧低沉，“我要你取代大司。”

楚峥伏跪在地不敢抬：“是属下愚昧，请您责罚。”

萧衍对楚峥招招手：“过来。”

他在狱中突然想清楚了很多事，大司要把女儿嫁给他，实在是太好了。

心是假的。

楚峥心里一“咯噔”，他大着胆抬直视萧衍，眸光毅：“属下绝无二心，主让属下娶司家的小，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谁？”楚峥连忙追问。

“大司膝下只有一独女，他若死，司军无所依托。”萧衍低声，“你是青州军主帅，又是大司的贵婿，接手他的军权并非难事。”

“你作为主帅，对自己的参将了解并不多。”萧衍一脸嫌弃，“阿昭的全名是司昭，

院门，贺兰佑已经等候多时，带着他去紫华斋见小王爷。

“有贵人相助，他们很快会接纳你。”萧衍中是志在必得。

楚峥眨了眨睛，虽不明所以，还是驯服乖巧的起走到主边，将脸凑过去。

“是。”楚峥心中一痛，始料未及事情展如此快，可他不敢提异议，“属下会为您拉拢大司。”

“主，我回来了。”楚峥撩袍屈膝跪下，四肢伏地叩首谢，“多谢您救我来。”

“瞧不，你在狱中受苦了，小主不会为难你的。”贺兰佑安，“如今外的人都夸你仁义呢，邪不胜正，别人想往你上泼脏，终究是白费心机。”

若当初收养自己的是大司，会不会有不同的命运？

收回遐思，楚峥翻上，一夹腹，直奔定王府。他把缰绳扔给门事，从侧门，大步走向南苑。

“你会同情她吗？”萧衍继续问。

“你知晓阿昭军师的全名麽？”

“蠢货。”萧衍冷着脸骂了一句。

古典雅致的书房，桌案后坐着令人魂牵梦萦的俊少年。萧衍一名贵的赭蜀锦长袍，袖衣摆是金银线刺绣的山纹，玉带金冠，愈发衬得气质清贵，端华若妖，眉宇间隐约的戾气，为他增添几分不羁与冷酷。

军队向来最为忠心。

紫华斋门一个侍从也没有，只有几十缸新鲜的墨绿莲，尽态极妍，风送荷香。

轻飘飘一句话，如雷贯耳，楚峥瞳孔陡然放大，呆住了。

楚峥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眉宇锁，血却一沸腾起来：“可司军能接纳属下吗？”

“据说，柳小时常去看你？”萧衍随手把玩一只摆件，漫不经心问。

“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萧衍目光嘲讽，“你不掌权，救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