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什么诗?”
夜卿皇心思一转立刻明白,他心下觉得好笑,指着雎星夜衣上纹饰道,“雎二公子裘衣上的图样,是用的小雅中的鹤鸣一章,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意思是……”
雎星野不学无术,最讨厌诗书史籍,他不耐烦打断夜卿皇:“我管他什么意思,好看便罢了,我先走了。”
夜卿皇脑中忽地闪过什么,怔住了。
雎星野见正君未反对,抬起靴子就想遛。
“等等。”夜卿皇伸手拦住雎星野,盯着他,“你方才说什么?”
雎星野冷笑道:“我说我不在乎这衣纹是什么鬼诗经,冒犯到正君了?”
“不对。”夜卿皇仔细思索,就差一点,他催促道,“再前面一句。”
雎星野想了想,疑惑道:“这身衣服用料金贵?”
“不是,后面——”夜卿皇努力思考着,就差那么一点点。
“什么前面后面的,少爷不记得,让开!”雎星野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恼羞成怒口吐芬芳。
一道灵光闪现!
夜卿皇脑中疑虑一扫而空,豁然开朗,他收回手,退后一步让开路,微笑道:“雎二公子慢走。”
雎星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夜卿皇一眼,快步离去,嘴里嘟嘟嚷嚷骂了两句。
“雎少爷实在太没规矩了。”竹海姑娘摇摇头。
“正常人,听到未知之物,应是充耳不闻。”夜卿皇道,“而有一人,他初次听闻银梦粉便大吃一惊。”
“穆兄在时,他沉默不语;而厅堂之上,他口若悬河推荐蜀医,不是为了在世子爷跟前争宠逞强,而是他言语间得知穆兄精通银梦粉药理,怕自己言语漏洞被人看穿,可见其谨慎。”
“大厅里的众人——除了你——皆是杏林外行,不通医术,他先以年少将你排除在外,再推荐自己相熟的江湖游医来查银梦粉。”
“昨晚,我与沈从衣皆禁足在南苑,而他是自由身,可以去寻那游医,以利诱惑,上演今日这出银梦粉检验的好戏。”
“啊!”竹海姑娘心思玲珑,一点就透,她醍醐灌顶。
“是我在揭发沈从衣下银梦粉之事,而若查出世子爷根本没用过银梦粉,自然是我在栽赃陷害沈从衣,世子爷最讨厌后院倾轧,我又是正君,若是坐实嫉妒诬陷的罪名,后果不堪想。”
“银梦粉是否用药无痕不重要,只要有西蜀名医作证,便能胡编乱造,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借刀杀人。”
竹海想起温白鸢平素温顺卑微,伏低做小的柔弱之态,心下毛骨悚然,温白鸢一向左右逢源,不见锋芒,最和气不过,哪知心思如此阴毒。
猫奴自裁被发现乃意外,区区一意外,他也能见缝插针,设局陷害。
而且,他从头到尾,穿针引线得毫无痕迹。
竹海姑娘心有余悸:“好在您将功折罪,姑爷并未重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