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信感受到了杀意,却没有停下。
“可陛下最后,却持剑直指废帝喉尖……”
“呵……那又如何?他不是没杀孤。”
殷长信也坐下倒了杯酒,直接灌了下去,烈酒入喉,辣得他红了眼眶。
“他没杀陛下,不是不敢杀,是……”殷长信盯着虞初,一字一顿道,“不——舍——得——杀!”
盛夜明站在虞初身后,看着前朝的状元郎,与新朝的天子,谈着自己这一介废帝的往事,不知该作何表情。
殷长信喝不得酒,半杯即醉,他借着酒劲,对着新皇笑得阴森又凄凉。
“陛下您知道吗?他挡住群臣要杀你的进谏并不是那件事的终结。”
盛夜明忽然知道了殷长信要做什么。
“殷长信!前朝已亡,现在你面前的是新皇!你一个臣子,还想要犯上到什么地步!还不快跪下请罪!”盛夜明顾不得许多,绕到殷长信面前给了他一巴掌。
殷长信捂了捂脸,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巴掌。
“你是什么东西!他是与你有血亲关系的表兄,你却在他仇人胯/下承/欢!”
盛夜明被打懵了。
虞初反应更快一些,他将姬晨风拉到身后,一脚踹上了殷长信的肚子,把人踹出去撞上石栏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殷长信擦了擦嘴角的血,喘着粗气说出了未完的话:“那日宴会结束后,他单独宣了我,问我如何评价你。”
“我说——‘此人惊才绝艳,有如困在浅滩的巨蛟,一旦回归大海,便有无穷祸患,不如……’”
“你住口!不要再说了!”盛夜明回神后便一个箭步冲到殷长信面前,拽起他的衣领,狠狠捂住他的嘴。
虞初此时还能耐着性子和殷长信有来有往地对话,不过是觉得殷长信还有利用的价值,殷长信身为临安府尹,必定知道些傀儡案的内幕。
可一旦虞初知道当日谏言,盛夜明很难保证殷长信能不能活到最后。毕竟以虞初的性子,连对他好了三年的雅帝都能平静地杀了。
虞初对姬晨风的反应很不解,不止虞初,殷长信也很迷惑,姬晨风就像是知道他说过什么一样,拼命地阻止他。
然而以虞初的精明,他已经猜到结局了。
“不如,杀之?”虞初冷静地吐出这几个字。
完了。盛夜明脑海中只余这两个字,颓然松手,任殷长信又倒在地上。
“殷长信,你说这样的话,孤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孤很好奇……姬世子这是发什么疯?就好像……”虞初一步一步踱至盛夜明身后质问道,“就好像,世子知道殷长信当日说过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