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早上七整的生钟，徐楸有两场考试。谢雍简单吃了早饭，开车去徐家接人。

居临下的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

………

陈默也不恼，和咄咄人的徐楸形成两个极端:“小楸，我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你，我跟你歉，我……”

“还有，这儿也不是你陈家的房，再有事没事来我面前寻不痛快，我就让你们整个陈家都不痛快。”

没遇到徐楸以前，他一直独来独往，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谢雍翻了个，竟然会到辗转反侧的苦涩孤独了。

徐楸拉着谢雍，把人往自己后推。陈默看她对他敬而远之，面不改地:“晚上你们留下来吃晚饭吧，你愿意回来是值得庆祝的事儿，我们一家人也正好团聚一下。”

他吓了一，前二十年总觉得结婚这事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至少叁十岁左右才会考虑的——现在才二十岁，他就开始想了。

因为结婚的话，徐楸就要合理合法地跟他住在一起，他半夜醒来怀里会有一个人，是他的人，是他的妻。

可是这个念在他脑里转了一圈儿，竟然奇异地、自然而然地在心里落地扎了。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才二十岁就开始想结婚这件事。

她没穿以前那些平庸朴素的衣服。质致的长裙短靴，长至膝弯的羊绒大衣，都凭空给她增添了一些慵懒清冷。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楸打断——

陈默脸上的笑一收敛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徐楸，却微侧了向谢雍伸手:“你好，我是陈默，小楸未来的……大哥。”

他这样想着，心里某一柔雀跃起来。这念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越想越远，再睡过去，竟然了个徐楸穿婚纱走向他的梦。

陈默看向谢雍，“这位是？”

以前也有过徐楸回学校住的情况，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过。大概那个时候他心里有底，知她在学校住个两天还会回来——但这次不一样，她回了徐家，只怕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十天半月地都在他这里过夜了。

徐楸语气冷然:“行了陈默，人都走了，你还装什么装，你不早就把我查得一清二楚了吗，你会不知他是谁？”

“早有耳闻。”

被佣人引去，看见徐楸的一瞬，谢雍微怔——

谢雍面无表情，但还是伸手:“谢雍。”

怀里空落落的，房间里也空的。白天在徐家说自己一个人睡会不适应只是随一说，没想到到了晚上，他这样大分时间都作息规律、连噩梦都不怎么的人竟然睡到一半突然醒了。

徐楸很白，双眸微微狭长，漫不经心地朝他瞥过去一时，纵然有些不合时宜，谢雍还是想起了，他刚认识徐楸不久那会儿，她某次亵他，脚踩着他起的。

是这一刻，谢雍脑里忽然突兀地蹦来两个字——

谢雍半夜从梦里醒来，手机上的时间才凌晨叁刚过五分。

人。

“你站在我面前，就是得罪我。”她顿一顿，稍微凑过去，压低了声音，“我有多记仇你是知的，你最好以后安分守己一。”

“一家人？”徐楸嗤笑一声，“我记得以前，你不是天天在我面前说，想和我成为一家人嘛。现在终于如愿了，你不兴？”

徐楸以前就很会拿话噎人，她不悦的时候很明显，说话带刺，如今刻意为难陈默的语气更是昭然若揭。

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