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听，是送国，以雅乐陈家对小女儿的溺和纵容，这样送国无异于放。

陈默里划过一丝异，但很快恢复正常，他右手轻抚一下左腕的手表，似乎在考虑什么——

徐楸不置可否，临走前只留下一句:“那是你和你们家的事。”

陈默坐在位置上喝完了自己的那杯咖啡。从透明窗玻璃往外看，徐楸站在秋风瑟瑟的路边不多时，一辆看不清车牌的白车停在她面前。

陈默那张在谈判桌上面临何等狂风骤雨都面不改的脸因为徐楸这话而僵了几分，虽然早已对徐楸“疯、神经病”的传言有所耳闻，但百闻不如一见——

一个男的，从驾驶位下来，帮徐楸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陈柔这些年的确太纵了，给家里惹了不少祸事。那依你看，把她送国，断掉一半的经济来源，好好打磨一下脾气，怎么样？”男人语气沉沉，满不在乎，仿佛不是在说同气连枝的亲堂妹，而是一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件儿。

陈默瞳孔微缩，看着徐楸平心静气说这些惊世骇俗逻辑不通的话，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她这人活二十年，但凡有一气堵，见针也要找机会发来。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不兴答应。就算我松了我可以如愿置事外，我看着你们兴，我就兴不起来。”

徐楸神微冷地打断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们陈家也算是好归宿？”

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下，联姻对鸿升真的很重要，对你和伯母也没有任何坏，既然你不持反对态度，”

——真是好漂亮的一针见血。

她说完，抬看了看陈默。

她抬，视着面稍变的男人——

他顿一顿，大概是想到徐楸对他莫名其妙的疏离敌意，面有一闪而过的古怪，但语气仍温和:“……如果你是因为讨厌我，或者讨厌和我见面，大可以松同意这桩婚事，你知我知，伯母就等你了。你放心，事成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这样，我们两方都可以如愿以偿了。”

陈默微微皱眉，忽然觉得对方有些熟——

服务生放了糖就离开了，徐楸搅了搅面前的咖啡，看见糖块在里面起起伏伏，声音平静:“……我还以为你看不我讨厌你，陈默，你叁言两语就想拿我，我也懒得跟你客了。”

徐楸一杯咖啡见底，未完全化的方糖还在杯底可怜地残留着。她瞥了窗外，“……陈默，别徐小徐小的叫了，虚伪的。我知你们家有本事，搞定我妈只是迟早的事。本来我没必要为难你，要怪就怪陈柔半路杀来，我一想到我要和你们陈家成为一家人，以后叁不五时就要看到那个疯婆，我就心肌梗。”

看这场谈话已经整段垮掉，而且上面临不而散的局面，陈默及时止住了话题:“……抱歉，是我唐突了。徐小，我以后不会再因为联姻的事打扰你，你看这样可以吗？”

二十多年的良好教养使陈默竭力压下了不悦，语气仍像刚才那样温和:“……伯母毕竟是你妈妈，你不想看她有一个好归宿吗……”

和查来的大差不差，这位祖宗，果真毫不在意别人的受和社会影响，说话直白难听且尖锐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