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嘉言之前告诉自己的。这么看来，黎千曲那个时候就下定决心要轻生了，甚至特地挑在了苏凡狱这个时候。

沈嘉言守在病床边看着滴发呆，就听到门“砰”一声被撞开了。他下意识说了句：“别把人吵醒了，刚睡下。”

给他生孩了……”

黎晓声生气了，后果有些许严重。

苏凡捂住他的嘴反被他咬了一：“嘘嘘嘘，小声，妈妈在睡……”

苏凡一开始得知黎千曲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沈嘉言欺骗了黎千曲的情，先是搞大他肚，然后提分手，黎千曲把这么大月份的孩打了。可听黎晓声这么说，黎千曲好像一开始就没准备把孩留着，但是这又说不通了，他如果没有上沈嘉言的当，为什么会怀？怀了不第一时间打掉，为什么要养到这么大才去？

黎晓声在病床前停下，看着床上安静阖目的黎千曲，小拳一捣，重重打在了病床上。沈嘉言喝：“苏凡，好你儿！”

“你嘛呢！”苏凡把他拉过来往怀里一摁，“小祖宗别折腾了，都这个时候——”

“他只说他怀了，没太多时间照顾我，但是俞阿姨她们送的小衣服小玩，他收下之后都送给了有小孩的邻居。还有，沈嘉言也没来过，黎千曲直接从他那里辞职了，然后一个人带我。”

他嚷着嚷着突然狠狠了一气，苏凡摸到他脸上冰凉的泪，才发现他哭了。

他猛地回忆起来，路过的护士骂沈嘉言的时候，提到黎千曲是药的。

“遇到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在学校的事都告诉你了，可你呢！”

“不用去。”沈嘉言说，“留在这里看着吧，他醒了你也能看见。我知你不信我和苏凡。”

苏凡一声厉喝制止了他，黎晓声也挣不动了，被他拎着嚎啕大哭，沈嘉言其实最烦小孩哭，他在很多地方听到小孩这样嚎哭，想买玩，想吃零，想在外面多玩一会儿，就这样拽着父母的衣袖哭，就算不能如愿，至少能得到安，觉到自己是被的。可黎晓声哭得那么伤心，他却什么也不要，只想要相依为命的家人愿意为了他继续活着。然而就这么一要求，对他也是那么那么的难，这个早慧的成熟小孩终于不住他的沉重面，发了无能为力的求救。想到这一，他不敢看黎晓声满是泪痕的脸。

这一倒是说对了，黎晓声收起泪，平复情绪，送给他一个“你知就好”的神，又恢复了平时的拽样。他其实还在噎，时不时嗝一下，迫自己坐下来看着黎千曲。苏凡劝他去陪睡的小床上坐着，比小板凳舒服，他听了。哭完之后睛很容易红，黎晓声睛一眨一眨的开始犯困，苏凡正好变本加厉劝着哄着，让他躺了下来睡一会儿。

“闭嘴！”

“我什么都愿意为你！我可以最省心的小孩！可你呢？”黎晓声哭着挣扎，要离开苏凡，“你还在想着去死……你为我活着都不愿意！”

这么大的胎儿医院不可能直接药了事，肯定要上手术台，沈嘉言又很久不来了，黎千曲很可能是自己吃了药。

黎晓声眯起：“你说谁吃药了？黎千曲？”

“黎千曲要自杀？他为什么不问问我？”

来的却是黎晓声，小孩儿板着脸，一步一步很重地踩病房，苏凡跟在后面试图抱住他：“祖宗，别靠那么近，把滴架踢了就麻烦了——”

“这么大月份吃药……”他下意识呢喃声，“真够狠的……”

病房里短暂地安静了，窗外的日光穿过栅栏逐渐拉长。

黎晓声的睛里第一次现了明显的疑惑：“其实我也不知，他甚至都没告诉我是谁的。”

“黎千曲！你别装睡！”黎晓声回用这么大的声音吼人，稚的嗓几乎要破音，“我知你醒着呢！”

“是我不够乖吗？是我不够听话吗？我哪里得不好你为什么不说，你死了你想把我丢给谁？苏凡吗？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你还不如带我一起走！”

苏凡把车停到路边，“真的？”

“昨晚黎千曲回家之后情绪很差，凌晨的时候上吊自杀了，现在在医院里抢救。”

“妈妈要休息，你……你先去，让他休息好，才能跟你说话。”苏凡把语气放缓，“你看，他确实睡着了，他都没有反应，你就让他睡一会儿，好不好？”

“你不许睡！不许睡！你把话说清楚！”黎晓声在他怀里拳打脚踢，“你现在安生了，我呢？我本来就是没爸爸的小孩，现在妈妈也没有了，你这样还不如当初别生我！又不是我想到这个世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