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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上去大约四五个人,很安静地上楼,并没有伴随着交谈声。
这个点?
我和沈宇对视一眼,他妈的,忘了今天是周一,小飞警随时要检查的。
“躲。”沈宇吐掉烟用口型和我说,指了指我身后的门。
因为天台还在飘雨的缘故,刚才我们躲在了楼梯间,现下眼看着那几个人就要上来了,无处可藏,只能往外边的大露台躲去。
我们两个轻而快地往露台跑去,秉承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兵分两路往不同方向的水泥柱后躲。
刚藏好没一会,我就听到了楼梯间有人在嚷,“地上有两根烟头!有一根还没灭!”
妈的,死沈宇!一到关键时刻,他们这种体育生的脑子就是笨!
我只能在心底祈求,这群人里没有徐宙斯,在这种场合被前炮友抓住,太难堪了。
但我忘了,我天生带有那种背后灵的bug,往往我越是祈求什么,老天越是要和我反着来。
我听到徐宙斯的声音,很冷淡在说,“找,人应该还在天台上。”
闻言,我贴紧了背后的水泥柱,站得笔直,生怕自己的身形露一点点出去。
好在这里的水泥柱……嗯……说是柱子并不贴切,而是一个个长方体的水泥墩子,死宽,死高。
别说我站这里了,就是我躺这里,估计从另外几个角度都看不到我。
但我依旧丝毫不敢松懈,我太了解徐宙斯了,他这个人身上有一种猫的习性,只要捕捉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就会静静地守在老鼠洞旁,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此时此刻应该就站在门口,眼神沉静且锐利地观察着天台上的一切事物,不紧不慢,等着那两个烟头的主人露出马脚。
脚步声四散,似乎是这些人在一个柱子一个柱子的找人。
很快就有人朝着我这里走过来了。
比起其他的脚步声,这个脚步明显要慢一些,好像不怎么在意地,缓缓踱步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也在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他的方位,悄悄移动着,想要从他另一边绕过去。
我想起了之前学的文言文了,荆轲逐秦王,秦王绕柱走。
但我比秦王境遇好一些,我这只是面子问题,和命无关。
在我贴着水泥柱绕着走的过程中,本来在我右侧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我不确定他是否感觉到了我的存在。
也许是我的鞋底踩到了哪颗小石子,被他听到了也不一定。
他这样敏锐,不动声色,我有种不妙的预感,我直觉这个人是徐宙斯。
我的心脏开始咕咚咕咚狂跳,更加慌张地往后躲,这一躲不要紧,背后突然就撞到了一堵肉墙。
我吓了一大跳,迅速转过身去看,又是吓一大跳。
徐宙斯默不作声地站在我背后,一身笔挺的秋季制服,身影在蒙蒙细雨中显得很俊逸修长。
他看着我,一如既往地没表情,只是因为下雨天没戴眼镜,目光便显得不那么阴沉了。
但也不温柔,倒像……像在看路边一棵树,一朵花,一块石头一样的,漠然。
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徐宙斯却没有立即叫人过来,他只是伸长了手,将一样东西搁在了离他头顶不远的柱顶上。
他的眼神也很快就从我脸上移开了,全然没看见我似的,转身就走,毫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