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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脑从床上站了起来,我不想和他说话,我肚子饿了。
周妈今晚肯定做了红烧排骨,我刚才在楼下就闻到了香味。
“霍安,”徐宙斯在身后叫我的名字,他说,“管好你自己和你那群狐朋狗友。”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又不是体育部的,怎么管他们,但我不想徐宙斯吃饭前又生气,这样会伤肠胃。
我就只好点了下头。
吃过晚饭后徐宙斯就回家了,他在餐桌上没和我说话,我就埋头扒饭。
有点想我爸了,我爸每次和我一起吃饭,都有很多故事要说,我常常听着听着就不知不觉吃了两碗饭,撑得肚皮鼓鼓的。
徐宙斯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他和徐叔一样,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家教很严格,没有我们家自在随意。
所以我今晚吃得很少,排骨也只啃了三块,如果是以前,我肯定要吃完一盘子,一点儿也不给徐宙斯留。
洗完澡周妈给我的屁股上药,清清凉凉很消肿,又疼又痒得,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正好我爸和我视频通话,他在电话那头问我笑什么,我说屁股被打肿了。
他也笑了,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想了想,没有特别想要的。
我就说要一本装订式手绘册。
其实国内也不是买不到,但我觉得国外手工小牛皮的更结实,可以保存很多年。
我爸当然同意啦,他想了想又问我,知不知道徐宙斯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我怎么能琢磨到徐宙斯的心理,我爸也真是好笑。
但我爸却说,徐宙斯对我很好,他感觉得出来,徐宙斯把我当成了亲弟弟。
我爸的错觉可真够可怕的。
比他当年做个落跑甜心还可怕。
我不想和他说这么些年徐宙斯是怎么折磨他的亲宝贝我的。
我就随口说了个小玩意儿,我说,买这个吧,徐宙斯可能会喜欢。
晚上挂了电话后,我做了一个梦。
也许是我屁股痛得想哭,所以我就梦见了徐宙斯的眼泪。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眼泪,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是在我十三岁时的冬天,徐宙斯十五岁了。
我们头一次睡在一张床上,因为徐宙斯有洁癖,又很不爱和人亲密接触,所以他从来不允许我留宿他的房间。
可是天太冷了,窗外还在下着大雪,我回不了家,又不习惯客房里的床,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后来我偷偷跑去了徐宙斯的卧房,他没有反锁住门,也从来没人敢闯进来打扰他,除了我以外。
蹑手蹑脚地开了门以后,我听到了一种低低啜泣的声音,像小猫在哀叫一样,断断续续呜呜咽咽的。
我循声走过去,原来是床上的徐宙斯在梦里哭,他紧闭着双眼,长睫不安地抖动着,有晶亮亮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太惊讶了,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徐宙斯,我太震惊了,以至于我傻傻地站在他床头很久。
直到他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我,视线却很朦胧,不知落没落在我脸上。
他突然伸手来扯我,力气很大,一把就把我拽到了床上。
我的心脏怦怦跳,我差点就要一脚蹬开他了,那个时候我还是个情窦未开的铁直男。
我以为徐宙斯他娘的又要揍我了,这大半夜的,挨冻还要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