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兰籍突然打断他的话，顿了顿，语气如常，“烦请公去一旁稍待，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兰籍双臂张开扑倒在地上，双手环抱着那个生满杂草的土包，一声一声地痛哭，他闭着将脸贴在土上轻蹭，泪洇了一小块土壤，草叶刺得他脸颊轻轻的疼，有儿像他父亲糙的手心。

……

方轻许犹豫片刻，还是照实回答，“我想那县令应当没说谎，但我也拿不什么确切的证据……”

早在听到兰籍第一声哭泣之后方轻许就偏过去不忍在看了。

背着人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方轻许终于见到了昨夜那座坟冢，便将人放了下来，“到了。”

屋里安静得连呼声都清晰可闻。

兰籍已经愣在了原地，嘴翕动却发不任何声音。

兰籍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原地没动，脚像钉死在地上似的，微微侧过来面对着方轻许。

睛上没有覆白绫，但兰籍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是仿佛盯着虚空中的一发愣，连方轻许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

兰籍愣愣地了，然后乖乖地躺回到床上。

在车上铺了厚厚的被褥，方轻许这才将已经在门等他的兰籍抱上车，又给他裹了一层被，“你弱，仔细别受了风。”

“公，这就是我爹的墓吗？”

他本以为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可除了哭他竟然说不一个字，甚至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半晌，才终于颤抖：“烦请公，带我去看看吧。”

林里僻静得很，骤然安静下来仿佛空气都凝固，只剩下树叶悉悉索索的声音。

父亲……父亲……儿好想您啊。

二人这才发。

兰籍苦啊。

方轻许先去山脚下的村里租了架车，彦寒租的这小院偏僻，若是去县城租车，一来一回得耽搁好久。

就让他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而后突兀地冒来一声啜泣，兰籍跪在地上，裹着纱布的双手颤抖着摸索面前的坟冢，然后抑制不住的从咙里挤尖锐的悲鸣。

方轻许将人揽在怀里，轻吻兰籍的，“好，等天亮我租架车，那地方不算很远，你现在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方轻许，又想起他看不见，轻轻应了一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去了远，但还是一直观察着兰籍的情况。

只是这时候方轻许只顾着兰籍心里张，也无暇想这些有的没的。

到屋里坐下，又倒了一杯，是昨夜烧的，今晨已经完全凉了下来。

车在羊小上摇摇晃晃走了小半个时辰，剩余的路车怎么也上不去了，方轻许就背着兰籍走山路，像背着一团棉似的，又轻又。

兰籍一门心思都是赶发，闻言，手缩在被里，示意自己有乖乖听话。

……若是兰伯父还在。

“我昨晚去了一趟大牢，见到了那个县令，也可能找到了你父亲的……”方轻许不知怎么说，“但我尚且不能确定。”

兰籍本睡不着，方轻许也是，拢共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就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