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碎它”“塞回他的眼眶”“打包寄给我的仇人”“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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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装模作样地拖着时间,又等了一阵,终于出现一位打赏大金额的观众:“喂他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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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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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迪抛了个眼神示意执行,鲁伯特的注意力回到怀里,发现青年半垂着脸,几乎无声无息。他粗鲁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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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死,宝贝。你知道那药有多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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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褐色的脑袋动了一下,一点点抬起了头。他闭上了被掏空的一侧眼睛,鲜血仍在慢慢地渗出,顺着眼底流淌,在侧脸形成一段不规则的血痕,使他看起来面目可怖;完好的那侧眼睛被眼皮遮住了一半,显得尤其的缺少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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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钝地看了一眼镜头,又看了看抵到嘴旁的眼球,逐渐流露出一种奇妙的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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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很习惯这种对待”,聊天室有人说,这条不起眼的消息很快消失在文字的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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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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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伯特掰开乌鸦的下巴,把眼珠塞进去,手掌紧接着捂住他的嘴,以防他把这玩意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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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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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含着眼珠,鼻息无言地喷洒在鲁伯特的虎口,后者意识到自己多虑了。他怎么会吐出来呢?他肯定不会那么做的。焦躁感又一次涌上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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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喜欢你的味道,你觉得呢?”鲁伯特大声问着,握住乌鸦的下巴,一下下用力地辅助他进行咀嚼,像能借此扫清解释不通的情绪,“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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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里,青年的神色看不出被激怒的意思。他依然无言,被动地咀嚼着眼珠,鲁伯特不由产生一种错觉:此时怀中的不是个活人,而是什么被摆弄着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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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儿什么啊!”他受不了似的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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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迪有点判断不出他在活跃气氛还是真心的,犹豫了两秒才接话:“你忘了他没法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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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鲁伯特像被噎住了,手上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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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伯特一向直来直去,自认与焦虑不安这等纤细的情绪无缘,现在却被怀里的青年搞迷糊了。猎人怎么会被猎物搞迷糊?多丢脸啊,他只好不承认。但他又确实地需要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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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对了,无聊。一场虐杀的好戏,主人公竟然不哭、不叫、不挣扎,不生气也不害怕,这难道不是无聊透顶?他难道不应该为此产生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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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伯特心里有了底。他听到青年的喉咙轻轻一响,把嚼碎的眼珠吞下去了,这声音又像鼓励,又像催促,叫他剥开他无聊的面具,拽出鲜活的有滋味的乐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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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走着瞧吧。他想着,又一次掰开乌鸦的下巴,在镜头前拨弄他的舌头,展示空无一物的口腔,高声宣布:“他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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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没一会儿,乌鸦痉挛起来,猛一弓腰,把胃液与被细致咀嚼过的眼球碎末淅淅沥沥地吐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