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楠若每每回想都要叹气。
毕竟这些年他日夜啃医书、变着法子为他温补身子,冬夏两季哄着人去皇家园林药泉静养,好不容易好转许多,这叮嘱过数次的莫要动气却从没被听进去。
早朝是那人非要去的,说朝堂有重要的事宜相商,近八个月的肚子非要束住藏好了,还是他亲手帮他缠裹束好的,晋楠若不放心下手没轻没重的小皇帝折腾自己,又被拢在怀里的人呵气如兰地求了许久、亲得他什么理智都没了,只得什么都由他了。
他也在朝堂上,一眼就看出金阶之上白汝栀的脸色不对劲。他坐立难安地撑着龙椅,向来优雅的坐姿变得有些佝偻,一看就在极力忍耐什么,从来擅于隐藏病痛的年轻君王没有让任何人瞧出异常,唯有晋楠若,通过微末的细节敏锐捕捉到他的不适。
【够了,今日就到这吧。陛下乏了。】
他骤然冷声开口,打断了那仍滔滔不绝的年轻臣子,白汝栀被气成那样了,这没心没肺的东西还在继续鼓捣他那一套言论,晋楠若头一次控制不住想在朝堂上动手揍人。
“这……陛下还未开口,晋大人怎的……”新入朝的愣头青十分头铁,试图跟他掰扯,又被晋楠若阴狠的一记冷眼吓退回去,不吭声了。
群臣小声议论,大多说这晋大人专横,但见金阶龙椅之上君王算是默许,便一个个恭谨地退下了。
等到人都走了,金銮殿上唯剩二人,晋楠若三两步跨上金阶来到白汝栀身边,探手抚上他的腰腹,刚伸手便听得眼前人痛苦的呻吟。
白汝栀鬓角已渗出一层薄汗,眉拧得紧紧的,早已坐不住虚软倒入他怀中,按着腹底奄奄一息地急喘:“楠若……我……”
“我知道。”
晋楠若心疼又无奈,揽腰想抱他起来,顿了顿探手入他衣内,摸到腿间一片湿糯,湿哒哒的羊水浸湿了龙袍,沾湿了龙椅。
——已经破了胎水,来不及回寝殿了。
一个动作间,白汝栀虚弱无力倚在他怀中又出了一层汗,死咬着嘴唇没疼出声响,喉咙里压不住的气音已经相当严重,想来张口便会是激烈的嗔吟溢出。
不能被旁人看见。
难怪他疼成这样也没开口退朝,不是不开口,是根本没法出声。
晋楠若感到些愤怒,却是对自己。他真不该放任他如今的身子跑出来上什么朝。
晋楠若遣开了金銮殿的守卫,秘密封闭了整座大殿,关好每一扇窗门,才回到金阶龙椅之上,白汝栀身边。
“楠若……”
耳边软软的呼唤声又轻又疼,他总在生产激痛时无助地念他的名字,好似这样就会减轻疼痛。
可怀中轻轻颤抖的身子分明正被宫缩折磨得战栗痉挛。
晋楠若褪开他的衣裳,一层层小心而麻利地解下束住肚子的白娟。白汝栀一直在轻轻哆嗦,束腹解开没多久就更坐不住了,捧着鼓凸出来的肚子喉中发出激痛的粗喘,腿也控制不住地分开,更多的胎水浸出他的身子,浸透了龙袍丝缕滴落下来。
产程很快,腹中孩子恐怕早就下来了,被层层白娟束着,才勉强让他在群臣面前维持着坐姿。
“没事,放松。”
晋楠若用手指轻轻摩挲他腹底最僵硬的地方,顺势搓抚,薄薄的肚皮绷得紧紧的,宫缩起时整片肌肤硬如磐石。白汝栀埋在他颈窝中颤抖着喉中有了哭腔,背脊绷紧了又松开,来回反复。
晋楠若再伸手去探,一片湿糯温热中触到了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