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抖。一双眸子直直盯着殿门方向,眼瞳清亮灼人,紧抿着唇不肯起来。
李晁搀他几次不起,急得一跺脚提着药箱匆匆往殿里去。
没过多久又匆匆奔了出来,苦口婆心劝着,要搀他起来。
晋楠若跪在大雨里,发丝湿漉漉贴在脸颊上,手指紧紧攥住老太医的袖子,仰头呆呆看着他:
“他还是不见我……?”
李晁叹了口气,将伞遮过他头顶,劝道:“陛下自有他的道理,大人何苦这样逼他,这样逼自己呢?回去吧。”
晋楠若却是苦苦一笑,慢慢挺直背脊跪得更笔挺了,夜雨里目色灼灼注视着那巍峨君王大殿,执拗而悲哀。
李晁劝说无果,只得摇着头离开了,长吁短叹的。
内殿。
白汝栀蜷着身子躺在被褥里,小腹隆得高高的,玉色的手指托在那里,指尖几乎陷进衣裳里。
李晁收了伞进来,收整了自己的衣袍在榻边小心坐下,搓了搓沁凉的手心变得暖热些,探入被褥中仔细为小皇帝按揉胎腹,摸到他薄薄的肚皮绷得紧紧的,还残着险些流产的紧绷感,腹中偶有胎儿蠕动,便更难入眠了。
雨声淅淅沥沥,窗外黑云挟裹,大雨冲刷天地。
“晋大人……”
“还跪在外面呢。”
李晁叹道。
白汝栀素白的容颜缠了几缕漆黑的发丝,长长的睫毛垂着,分明没有合眼,那眼底却空洞一片,比窗外大雨更静寂凄冷。
“陛下……”
李晁见他蹙着眉轻喘了口气,慢慢托着肚子乏力地起身,赶忙搀扶着他靠至床头,将枕头垫至后腰,拉过被子盖好。
坐姿显得小皇帝近6月的孕肚更浑圆了些,沉沉隆在薄弱腰身上,一举一动都疲软乏力。
白汝栀静静靠坐在那里,清冷的眸色扫过窗外大雨,落在自己圆鼓的肚腹上,指尖顺着薄薄的肚皮抚下来,哑声开了口:
“……打了吧。”
李晁没听明白,凑近了些:“陛下?”
白汝栀脸颊清冷素白,抬起纤长的睫毛露出空洞凄冷的眸色,手指按着肚子,又重复了一遍:“孩子……打了吧。”
李晁的脸变得煞白。
“陛下!”他哆嗦着在榻前跪了下去,头磕得砰砰响,“不论……不论晋大人做错了什么,皇嗣是无辜的,您不能拿孩子和您的身子来赌气啊……!”
白汝栀轻轻笑了,那笑容却苦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