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又一下啄着温亭的侧脸，试图唤回温亭的意识，但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睛甚至不眨一下。

那是一张人脸近景，一片金黄的银杏叶遮挡住画中人的半张脸，照片里的男孩躺在草地上，像是睡着了。

温亭静默片刻，才伸手搂住季之木的背，把埋在他未被抹的另一侧肩膀上，怀里仍抱着那本相册。

季之木算不准温亭哭了多久，只觉得外面的雨都变小了，温亭的哭声还未停，搂着他的手臂因哭泣的动作轻震，震传导至心脏，他觉得温亭哭得要不上气了，自己也快不上气了。

于是温亭客气地用他衣服抹了一下脸，又听到季之木问：“为什么？”

温亭又翻了几页，发现自己那半卷胶片拍的照片都能在相册中逐一找到，他一张一张细看，直到翻至最后一页，看到一张占据整页尺寸的照片加了塑封被好好嵌在塑料里。

于是季之木坐到温亭面前，凝视着他那双的睛。

温亭好像休眠了。季之木这样想。

片刻后温亭终于有了反应，他闭起了睛。

温亭闭着平复呼，不作回答。

一页便是着一灯笼样式帽的小树，很可的帽到小树上却像个太监，小树眯着假寐，似乎对的装饰全然不知，或者毫不在意。

季之木放开他走回房间，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本相册过来，让温亭自己看。

一副很脆弱的模样，却很逞。他暗中评价。

天都微微亮了，上的人才开始睡去。

季之木给叠在上的人轻轻顺背，想把他皱起的心脏抚平。他怔怔地看着墙上时钟，黑夜已过半，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总算收场。

“温亭，你能不能抱我一会儿”，季之木说。

季之木端详着温亭的脸，脸苍白，有，隔一会儿便轻一下鼻，嘴抿，非常沉默。

季之木发觉温亭的神很空，像是神识脱离了躯壳飘去很远，把边的一切都落下。

“嗯。”另一个人回答。

过了很久，温亭才稍稍抬起腰轻呼一气，支起手臂。

温亭把相册珍重地抱在怀里，靠在沙发上不说话，他望向台外的景，但目光似乎并没有落到实，而且眺向很远的地方，超越时间空间的远方。

他抬起手挡在温亭前，隔断他的视线，温亭的睛只因条件反眨了一下，依旧盯着他的掌心发呆。

他看着温亭这幅样，便有哽咽。

季之木拿纸巾给他指间的泪，温亭松开一只手夺过纸巾要自己。

季之木受到温亭匀称平缓的呼，轻声问：“睡了吗？”

“唉”，温亭缓了许久，轻声开，鼻音重，“哭得好累。”

季之木窥见他哭得泛红的角，泪鼻涕糊了一脸，温亭拿着成一团的纸巾往的半张脸，脸越越，手还因虚脱而发抖。

轻顺着他的背，耳边除了温亭的啜泣就再没有别的声音，温亭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哭声，这让他听起来更像舐伤的犬兽，好像天底下没有谁能给他依靠，宁愿独自疗伤。

季之木揩走他的泪，握着玻璃杯给他几，颇无奈，“你都要哭了。”

一室静谧，两人如同彻底睡。

“真希望这天气能早放晴...”床上突然有人喃喃。

温亭显然很难过，但他不清楚难过的原因，没办法替对方分担，温亭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给不了他信息素安抚。季之木只能密密地亲着他的耳鬓和后颈，给予温亭能受得到的抚。

温亭盯着照片久久不眨，一眨便又下一滴泪。

温亭像是陷了沉睡，密的睫盖住下睑，仍带着哭泣过后的粘。

他轻叹一声，把温亭的脑袋扣到自己肩上，低声说：“你真的好客气。”

无人应答。

半晌，他不对嘴的冒一句：“我的胶片都没了。”

季之木将他搂在怀里亲了下，才闭上睛。

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觉得温亭现下的状况与主人公相差无几。

他将温亭打横抱回床上，熄灯，拉窗帘，将一切隔绝在外，在房内开辟一片寂静的黑夜。